第七十章 昔年遺寶未全功

張衍擊敗火鬃鬼祖之後,就自虛空回至天青殿,站在殿中往下一望,見山海界中不見有什麽動靜,知曉天鬼部應再無其余布置了。

於是盤膝坐下,稍作調息之後,就把神意遁出,來至一處無以名狀的空域之內,與兩位掌門相見,言那來襲之敵已除,為日後之戰,他還將火鬃鬼祖種種神通變化,長短之處皆是細細道明。

此次與火鬃鬼祖鬥法,他幾乎將對方所有拿手本事都是逼了出來,對鬼祖之流也算有了一個了解,但也不是說從今往後就能輕松對付此輩了。

除卻天地開辟後那第一頭天鬼,余下鬼祖都是返還祖身而來,彼此之間還是有所差別的。

嶽軒霄道:“以張真人之見,天鬼部是否會再有什麽動作?可還會再有鬼祖來襲?”

張衍回道:“三部覆滅,襲來鬼祖又被打殺,天鬼部族除非此刻便把所有鬼祖都是喚醒過來,不然對我九州各派威脅也是不大,以司馬道友和那煉寂所透露的消息來判斷,鬼祖沉眠,是為積蓄血氣,此舉有如我修士閉關,若非遇得重大之事,部族中人也不可隨意將之喚醒,而其若當真如此做,此回也不會只來得一個鬼祖,故而這等可能極小。”

秦掌門道:“傳聞之中鬼祖共有四人,如今被渡真殿主斬殺一人,未來對付天鬼部族,少將少去一個大敵,只是此部之中,似還存有外援。”

張衍點頭道:“那白衣女子身上滿是妖氣,非是天鬼那般精怪,而從其行止上來看,來去也算自由,以弟子觀之,其並非在那天鬼奴役之下。”

秦掌門道:“若可為我所用,渡真殿主可設法拉攏。”

張衍打個稽首,道:“弟子明白。”

他知曉秦掌門之意,此女如能夠拉攏,便就設法拉攏過來,若是不成,那就只有下手除去了。

方才勾月妖祖來時,秦、嶽兩位掌門其實本有機會下手,只是二人正在準備玄術,若是抽手除去與人鬥戰,法力耗損多了,便需從頭過來,而且那處距離地淵太近,才被火鬃妖祖肆虐過,再有兩名凡蛻層次的人物了起來,就再難存完整了,故只是將其驚退了事。

這裏事機很快商量完畢,兩位掌門各是退走,張衍也把神意收回,他睜開雙目後,將那方玉圭拿出。

圭上大多數字跡因為殘缺緣故,已是難以補全,只有少數幾個還保持完整,尚能辨認,此刻仔細看來,的確是蝕文無誤。

他起得神意,推演片刻,就知其中之意。

這白圭乃是一件禮器,只是具體用途為何,本來又歸何人所有,再也難以探明。

不過此物能增補元氣,也算是一件寶物了。

他試著稍稍運轉法力,頓覺一股力量自玉上補入進來,與此同時,那玉圭則是微微少了些許,不覺點頭,看來火鬃妖祖先前多次用過此物,才導致其殘缺不全,原先則可能是其從天外修士手中得來的。

此物如此神妙,只用來恢復法力卻是有浪費之嫌,他想了一想,便放入袖中收好,而後坐定蒲團,調息氣機,數日之後,已是神氣盡復。

他起得身,擺袖來至截妖所在的那處偏殿之中。

此間侍女迎了上來,躬身一禮,道:“老爺,奴婢按照老爺吩咐,每日在此處添補血藥,不過庫中血藥已是有些不夠用了。”

張衍神情微動,道:“哦,血藥已是不足了麽?”

侍女道:“是,特別是這幾日,奴婢每天要添上十數回,此般下去,怕是不足支撐一月了。”

張衍微微點頭道:“我知曉了,你無需多觀,只要照著以往那般做就是。”

他揮退侍女,走上前去,見截妖身上毛皮有一層層薄薄光亮,似血如油,而且身軀之上已是有了明顯氣息起伏,可眼下仍是半死不活,分明還缺乏一劑猛藥。

他略作思索,神意一動,背後就有烏煙煞氣湧出,而後自裏有一滴滴鮮血流淌下來。

此是從火鬃鬼祖身上吸納而來的氣血,畢竟是鬼祖之血,到了此刻,也並未有完全煉化而去,便將余下這些放給了截妖吞吸。

此物比那血藥更為暴躁,雖然蘊含無限生機,便是一滴流入江河之中,也可造就一方生靈繁盛。

截妖感得這氣血,忽然身軀一顫,而後身軀背面有一張張細長利口張開,貪婪吞咽起來,隨著吸入血液,渾身生機也是澎湃起來,與此同時,身上毛皮一層層掉落下來,底下又有新生血肉長出。

張衍見已是差不多了,便一抖袖,將煙煞揮散,這些鬼祖鮮血足夠截妖用上數載了,要是那時候其還未能恢復過來,那便會因禁受不住鬼祖血力而死,再無有第三種可能。

他不再多看,轉身出殿,腳下一點,就化一縷清光,落至浮遊天宮,待回得殿中,便找來景遊問道:“地淵可有書信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