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疆圖一顧攬北淵

擒下掖揚大聖後,東荒國出使之人又用了兩日,方才來至補天陣圖之前。

然而到了此地,公僉造卻令羽蔚在此停下,他壽有千余,不但身見多識廣,而且對危機感應也勝人一籌。

他能夠察覺到,前方這團雲霧之中,似蘊藏有一股能將他們絞碎的龐大威能,冒失上前,怕是不妥。

稍作思索,便一人來至前方,手合為禮,大聲道:“東荒國祭陽公僉造,攜公子佑為使,特來此地拜會。”

過有一會兒,仿若有一只無形之手在前撥動,那雲霧緩緩散開,露出一條通路。

公子佑正要命織蔚向前,公僉造卻是伸手將他攔住,道:“慢著,把神旗掛上。”

公子佑本想說不必如此,但想了一想,還是照做了。

他傳令下去後,整整五十名玄士合力,方才將一面血紅色的大旗擡了出來。

這旗幟名曰“鎮國神旗”,當年東荒神國一統荒陸之後,集諸部之力,共是煉造了八十六面,玄士所到之處,展旗舉揚,便能守正避邪,抵禦外侵。

時至而今,多數旗幟已毀,東荒國手中也只剩下了一十八面,今番因知可能遇上古妖,才將其中一面放置在了羽蔚之上。

因此行是非是征伐,而是出使,故是並未擡到高處,而是將之掛了在羽蔚一側。

就在旗幟展開來的那一刹那,轟然一聲,一股酷烈剛絕,霸道無比的氣勢彌散開來,所有玄士頓覺心中熱血翻沸,鬥志昂揚。

公僉造這才放心,道:“走吧。”

公子佑也略略感到心緒激蕩,他吸氣稍作平復,一揮手,身後鼓樂齊動,數萬妖鳥一同振翼飛馳,拽動那羽蔚徐徐前行,很快就沒入了雲霧之中。

此時館閣之內,公子淮也是得到了消息,他揮退報信人,來至屋舍內,言道:“大宮師,東荒國的人也來了。”

墨獨道:“算算時日,也差不多該來了。”

公子淮急道:“那該如何是好,東荒國與我申方向來不對付,這些天外修士處有這許多好東西,東荒國若得了,必能國力大增。”

墨獨平靜道:“這卻也是擋不住的,不過獨與公子畢竟早來了半月,已是得了不少好處了,不可再奢求太多。”

公子淮試著問道:“大宮師,不知那開辟小天地一事……”

墨獨皺眉道:“這幾日獨去拜會過那幾位斬殺古妖的道友,不過他們好似都不願意多談此事。”

公子淮低頭想了想,道:“眼下我與這些天外之人接觸尚還不算深,也難免他們不肯。”

墨獨搖頭道:“非只是這個緣故,此事當無有想象中那麽簡單,只能容後再議了,不過我等求不到,東荒國也一樣無法求到。”

公子淮稍稍放松,道:“也好,只眼下所得這些,也足夠我申方國國力擡升許多了。”

東荒國一行人到來後,同樣也是被安置在了客館之中,不過孟真人已知其與申方國並不對付,故而兩方各在不同地界,這也避免了彼此照面。

到了晚暮時分,孟真人來至張衍所居閣樓處,見禮之後,落座下來,言道:“白日到來的這些東荒國使者,此卻是送了我等一不大不小的見面禮。”

張衍問道:“什麽禮物?”

孟真人言道:“乃是一頭古妖,據傳乃是北天寒淵一頭妖王的子嗣。”

張衍並不在意那古妖身份,聽得北天寒淵四字,目光微閃,問道:“此人知曉東荒地陸外間之事?”

九洲諸派要在這山海界中重立宗門,當然不會把眼光只局限在這東荒一地。

他們也曾向申方國之人問起過東荒以外情形如何,不過那墨獨雖是大宮師,對此也難以說得清楚,故而對出了東荒是何等情形,現下他們還是模糊一片。

孟真人道:“若不為此,也不必來驚動渡真殿主,那東荒國從七千載延續至今,傳承未斷,觀使者言語之中,頗知一些上古秘聞,對我當是有用。”

張衍稍作考慮,道:“明日帶此人到此,我需見這二人一面。”

孟真人打個稽首,就告辭出去。

館閣之內,公僉造正與公子佑說話。

白日所見的諸般景象,令他們大為震撼忌憚,尤其是這些天外來人在知曉掖揚大聖來歷的情形下,還是毫不在意將之收下,使得他們再不敢存有半分小覷之心。

兩人商議下來一步該如何走時,卻聽得外間有聲傳來道:“兩位使者可在?”

公僉造道:“是哪一位道友?”

閣門一開,卻是一名儀表不俗的年輕道人走了進來。

公僉造認得這是白日那位孟真人座下弟子周宣,起身合手一禮,道:“原來是周道友。”

周宣也是打一個稽首,道:“兩位,小道奉諭,來此傳命,明日我溟滄派渡真殿主要見兩位,不知可是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