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心象神返大靈碑

伍真人神色動了動,試著問道:“莫非……這寶物已在張真人手中了?”

張衍微微搖頭,道:“貧道卻與此寶無緣。”

他把身一側,以目光示意,道:“伍真人欲尋之寶,當就在那處,真人可自去看來。”

伍真人往他指點之地轉去一看,見得那處有一枚晶亮丹珠,只是這一眼,就覺身軀之中神意似要飛了出來,就如那日掌門相召一般,吃驚之余也是萬般欣喜,如無意外,此珠當就是他平都教渴欲尋得的寶物了。

因為急於將之拿到,他告罪一聲,就快步行至近前,觀察片刻之後,輕輕一擡手,也是想用法力拿動,可是這一試下來,卻如微風撼動山,並無半分動靜。

他怔了怔,思索一會兒,自袖中摸出了一件陣器,在周圍布了一處禁制,見無疏漏後,就盤坐了下來,過得片刻,但見金光銀華,灼灼大放,一尊如煙霞凝築的法靈自肉身之中走了出來。

他本是壓制住自己氣息,但是法相一出,卻是再難掩蓋,好在方才布置了陣器,但腳下這處地界畢竟地脈靈機不足,在呼嘯震動的靈潮之下,整座島嶼都是晃動起來,看去像是端坐在即將噴發的地火山口上一般。

陶真人此刻在青鸞座駕之內祭煉那虺龍精魄,四周有禁制護持,若有外力攻襲,立刻就能察覺,但只這等氣機外泄,卻是驚動不了他,故仍是沉浸在法力搬運之中。

但島洲之上多數修士修為都低微,哪經受得起這般氣機沖蕩,個個都是坐了下來,勉強運功抵禦。

那白衣文士未曾想又是這裏來了一名洞天真人,也是暗暗叫苦,他自覺要是再這麽下去,這處島洲非要崩開不可,可自家偏偏無能為力,只得自洞府之內遁光而出,匆匆來至大塔閣下,苦求道:“張上真,小道這處修煉之地也經營了數百載,門下還有百數弟子,若是壞了,也不知往何處去,求上真垂憫,可否讓那位上真收束法力。”

張衍看了遠處一眼,伍真人實則還留有分寸,動靜雖大,實則卻是撼動不了這處島洲。

不過再這麽下去,倒很可能會將其自身氣機宣泄出來,令東華洲上某些煉就元胎的洞天真人察覺,雖未必能知曉是何人在此,但引得其等注意,總是不妥,故是一擡手,一股玄氣飛出,霎時籠蓋頭頂,將整座島洲護定。

白衣文士見再無風浪,終是把心神放下,深深一拜,道:“多謝上真出手。”

張衍微一點首,他朝伍真人看去,見那法靈已是走至了那丹珠之前,就在這時,此珠子似被什麽物事牽引,居然就晃了一晃,隨後猛然飛起,投入靈尊眉心之上,化一道光華回得身軀之中。

伍真人渾身一震,他臉色變了變,似是看到了什麽,隨後又緊緊皺起了眉頭,好如在思索什麽疑難。

他一動不動地站著,整整數個時辰之後,才回過神來,緩緩站起,向著塔閣這處走來。

張衍這時發現,對方氣息居然比原先增長了許多,這等情形,極似又破開了一層障關,看來這寶物確實與平都教有些淵源,他微微一笑,道:“武真人法力大進,恭喜了。”

伍真人打個稽首,道:“多謝真人,今回不過偶有小得,當不得什麽。”他頓了頓,又言道:“張真人,此寶對我平都有大用,可否容伍某帶了回去?”

這丹珠畢竟是張衍先行尋得,縱然與己身有極深關聯,但要是一個交代也不作,就拿了回去,這也太過不妥。

張衍卻不直接回他,只問:“道友可知此寶內情否?”

伍真人道:“這……”將那寶珠收攝入體後,確也是知曉了一些隱秘,但其中有些,卻是這涉及到了藏相靈塔。

平都教立派根基是在此塔之上,只要此寶不滅,終歸後路不絕,對山門尤為重要,哪怕是友盟,也無法透露出去。

張衍似是看出了他為難,笑道:“此寶原是自一頭天妖身上得來,其有化靈分身之能,貧道是為防備此珠之內藏有它後手,故有此一問。”

伍真人一聽,心下不禁一松,道:“張真人不必擔憂,這寶珠之中並無任何邪穢汙雜之氣,至於其功用,卻是能寄入生靈自身識念,便是身死,只要靈機足夠,也可再化育而出。”

張衍略微一思,道:“憶心之術?”

修道人如有弟子亡故,如有象相修為,待其轉生回來,那便可施展一門手段,將自身種種往昔回憶灌入其識海之中,如此表面看去,其與上一世已是無有任何差別。

但這並非是喚醒前世記憶,而是以莫大法力強行改換識念。

此法有諸多缺陷,等若在原本嚴密無縫的識海之中撕開了一道裂口,平時還好,但若是與魔宗弟子交手,極易為其所趁,且此等弟子心性不穩,將來無可能有多大成就,是以一般無人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