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各有渡船過重山

張衍道:“陶道友以為何時合適,貧道可與道友同往東萊一行。”

陶真宏考慮了一會兒,道:“縱那天妖非在全盛之時,但要捉來,也非是容易之事,陶某需用二三十載恢復法力,那時就可與真人前往。”

張衍點首道:“此事不急,陶真人籌備穩妥之後,再做計議。”

與陶真人道了別過之語,他便就把法力一收,識念就從通靈玉璧之中退了出來。

此回之所以如此做,卻也並非無由,先前他與秦掌門也是有過商量。人劫即將到來,非但自身實力要提盡力升上去,也要設法增加友盟之能。

如是還真觀、平都教這類宗派,自身就是十大玄門之一,本就有一套路數,按部就班行走便可,外人也無從插手。而如陶真宏、李岫彌等人卻是不同了,縱然是一宗開派之祖,但立門尚短,根基又淺,下一輩弟子未曾起來之前,其實反是自身拖累。

就如玉陵祖師那等人物,因有山門羈絆,也險些難以飛升,後能成功,也是得虧兩派博弈,大勢所趨,在某種情形來說,也是出於無奈。

陶真人與張衍交誼不淺,又曾欠下過人情,而今在溟滄派授意之下幾次與玉霄動手,乃是最為值得信任的外宗洞天修士,似這等人物,若逢劫戰,必是溟滄派這一邊助力,值得出力扶持。

回陽洞天之中,司馬權閉目而坐,侵奪了吳汝揚神魂後,他得了一些不甚重要得零碎識念,若不理順,卻易影響他日後修行。

大約五日之後,他退出定坐,化陰風飛起,往洞天一處邊角飛去,落在一座不甚起眼的山峰之上。

此間有一座修葺精麗的廬舍,入內轉了一圈,出來時,手中卻是拿了一枚雕琢精致的符牌。

此是吳汝揚所煉,若非是洞天之主,唯有拿了此物,才可出入洞天,本是這老道為自家弟子門人所留。

要是司馬權未曾得了,那麽出去之後,也就難再回來。

只是他眼中並無多少興奮之色,雖是占了此地,但總覺得十分雞肋,此處是玄門洞天所辟,內中皆是清靈之氣,而他修持,最好是在滿布地陰濁氣之所在。

這方天地倒也不是不能改換,只是如此一來,卻是太過耗費法力,便是成了,還需時時維系,與其如此,那還不如多祭煉一些六陰魔蟲出來。

更何況,要維持洞天亦需耗費功行,他也不願意在這裏投入多少心力。

起手掐指拿訣,運功轉法,感應得洲中分身,他就要自裏遁了出去,可僅僅只幾個呼吸之後,卻是動作一頓,冷笑道:“倒把你等忘了。”

吳汝揚此來鬥法,攜有“望氣”、“落陷”、“渡空”三圈,因與陶真宏等人對鬥之時,因他占據上風,故這三件真寶到了最後也未用出。

此前吳汝揚神魂被侵占之後,這三件寶物卻是與七八件法器一道,在司馬權法力鎮壓之下蟄伏不動,因太過順利,他差點將之拋諸腦後,此刻卻是想到,這畢竟是三件真寶,又豈是一點小術可以制服的?其當是假意乖順,實則在暗中等待機會。

他此刻一旦出去,這些真寶也必是跟著脫走,那麽是吳汝揚為他所殺的真相定會敗露,玉霄派必會千方百計來追殺於他,這明明是可以避開之事,他自然不願再招惹麻煩。

眼下這句話一說,三道光亮一閃,自他身上飛了出來,就要往遠處遁走。

他哪會容許其等走脫,袍袖一舞,四下黑煙騰起,便就裹住。看著這三圈在裏掙紮不停,他冷笑一聲,伸手一拿,就一只只抓了回來,並冷聲道:“你等最好老實一些,否則我以魔毒汙穢寶胎,也非是什麽難事。”

三圈聞這話,果然一靜,不再動作。

司馬權知這些玄門法寶不可能為自家這魔頭出力,是以也未作指望,只要不來添亂,也可容得其存活下去,但要離開,那是休想了。

將之一一封鎮之後,他再度拿動法訣,過得許久,身形驟然不見,再出現時,面前卻是一片茫茫大海。

遠處有一道黑影疾快飛至,卻是那分身過來,便任由其落入自家身軀之後。

往四周探看了一番,卻發現此回是落在了西海之上,心下忖道:“不如就把洞天出入門戶放在此處,我不去攝取靈機,想玉霄便是察知,也只能感應大略方位,不知具體在何處。這不過洞天無人支撐,也就存個數百載,與其任由它荒廢了,我倒是可以把一些中意弟子喚入其間修行。”

轉念過後,他索性在此坐定下來,運功一月,將出入門戶立在了此處,界關乍開即閉,並未泄得多少靈機出來。

他滿意看了幾眼之後,就卷一陣陰風,很快回到了西南地底。

方至宮鼎之中,他便交代道:“去把方心岸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