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靈歸去一靈出

沈柏霜出來之後,又到得小寒界中,此地有禁陣阻隔,他也看不到裏間情形,想了一想,就往外而來。

到了界關之前,見得秦玉站在門前,目光望著界內,那位看守關門的袁道人卻戰戰兢兢候在一旁,不敢作聲。

他落下身來,起手一拱,道:“師姐安好。”

秦玉眸光轉來,問道:“師弟,你與張衍此來,可是見得牧師兄了?”

沈柏霜點頭道:“見過了。”

秦玉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如何?”

袁長老一聽,卻是神色一變,心下叫苦,這兩位說得應是門中秘事,自己豈能與聞,可要這麽走開,他卻是不敢,只能用求助目光朝沈柏霜看來。

沈柏霜見了,便對其揮了揮手,袁長老長出一口氣,打個稽首退了下去。

沈柏霜想了一想,還是決定如實相告,嘆道:“牧師兄還是固執己見,我觀他被囚這許多年,心中也頗有怨氣,上來未說幾句話,便要找我二人出氣,我不好出手,故先出來了,渡真殿主眼下恐還在與他鬥法之中,不過師姐不必擔憂,這兩位非是要拼個生死,應無什麽大礙。”

秦玉神輕嘆道:“我怎能不憂,掌門師兄前次命張衍去見晏師兄,晏師兄是何下場,你又不是不知,如今張衍修至二重境中,法力更勝以往,牧師兄被囚那許多年,功行當已荒疏,又怎是他對手?”

沈柏霜安撫她道:“此次情形卻上回不同,牧師兄並未破門而出,不過因過遭囚,關了這八百多年下來,便有罪責,也當是抵過了,不然掌門師兄不會命渡真殿主到此,退一步說,牧師兄便有那等念想,也只嚷嚷罷了,如今又能如何?掌門師兄連大師兄弟子都可接納,又怎會容不下牧師兄?”

秦玉凝思片刻,覺得說得有幾分道理,心下稍稍寬了些。

這位掌門師兄如今牢牢把持山門,若論威望,比她父親在之時有過之還無不及,至少那時還有何靜宸等人始終意見相左,現在卻是掌門一言可定諸事。

牧守山久困小界,當真要取其性命,只需以禁陣困死即可,也不必如此麻煩。

小界之中,天中光華散盡,牧守山又把法體重新聚集出來。他臉色很是不好看,到那大手拍下時,他終究無有辦法擋住,最後還是選擇散開法相避過。

他從來自傲,認為同輩少有人是他對手,也就是晏長生、李革章二人能令他重視幾分,但因從來未曾較量過,也並不認為當真對上時,以自家兩靈之力會輸了。至於門下後輩,則根本無人放在他眼中,未想而今這渡真殿主就有力壓自家之能沒,尤其是對方並未動用任何法寶,完全是以法力神通在與他較量,可以說輸得再是徹底不過。

到此一步,他雖心中極不甘願,卻也不得不承認,若不在與此人鬥戰之中設法回避正面,則必是被其挫敗。

攻伐之道,奇正相合,既然不如此不足以平滅對手,那就只有另換方式,他便是再自負,也不會當真死撐到底,否則方才早已被一掌鎮滅了。

好在他還有造生潭在手,以此寶為依托,卻還有數種應對之法,深信只要堅持鬥了下去,最終勝者必是自家。

他把身一晃,分出一團本元精氣,再以手一指,點出一個顯陽靈身出來,此非是結束,下來又是化出一團精氣,同樣點化為一具靈身,此時這兩個分身都是各占了他三成法力,與根本法體相比,也差之不多了。

他做完此事後,大聲言道:“尊駕方才未曾趁我法相散開之時出手,雖我不懼,可也不願承你人情,眼下我便先與你說個明白,此顯陽靈身得我造生潭潭水補益,可以長存數日,一二天中絕不會散去,且神通也不弱於我,稍候對付起來,尊駕可要當心了。”

張衍微微一笑,他方才未曾上去乘勝追擊,倒非是手下留情,而是因為如此好的練手對象卻不易找。對方方才只不過是虧在法力不如自家,又不肯服輸,其真正本事實則還未曾全用了出來,便是勝了,得益也少。

牧守山說過之後,三個身影同時往前沖來,還在千裏之外時,忽然一閃,竟然同使了一個挪移之術,自遠處遁入內圈,在半空之中自三個方向將張衍圍住。三人之間卻有金光燦芒似連非連,左手邊那一人把袖抖開,使了一個大羅天袖,昏昏黃氣往下湧來。

張衍念頭轉動,還未來得及出手破解時,卻見右側那一個靈身張嘴一聲低吟,卻是對他用了一個九嶽清音。

他不覺一挑眉,若是自家站在原處守禦,那麽大羅天袖必可正中己焦身,縱然以其法力攝不動他,但莫忘了牧守山法體還在上方未曾出手,不出意外,必是有後手的。

他目光一閃,此刻用淩空雷震破局最好不過,但此法躍出虛空時,會有一瞬間的遲滯,此法牧守山方才已是見識了,不會沒有防備,很可能正等著他如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