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金沖虹陽鏈,朝易金劍煞

司馬權看武真人殺了過來,嘿嘿一笑,把袖一兜,身化魔煙,飄忽而退,不令其挨近。

武真人自不肯松手,在後追逐而來。

這一追,就是過去半個時辰。

他見司馬權絲毫無有上來交鋒之念,卻也並不急躁,只穩穩跟在後面,他料到天魔在虛天之中存身,必有依仗,多半會用上耗敵之策,對眼下這等情形,心中就已有了準備。

且這個時候,萬萬不能有半分遲疑焦躁之念,否則叫天魔看了去,必會變本加厲,反復利用這一點弱處做文章,是以越到這個時候,越要露出一副不怕磨鬥的模樣來。

果然,司馬權見他不疾不徐,既不過分接近,也不奮力急追,猜測他當是不怕耗磨功行,且這麽鬥下去,對他自身損折也大,真正算得上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而他也有畏忌之處,要是此回退敵付出代價太多,難保無人來撿便宜,故再有一刻之後,他就不再退走,而是頓下身形,轉了過來,袖袍向前一蕩,放出千裏魔煙,向著武真人所在之處滾滾壓來。

此等層面鬥法,因兩人之間相隔甚遠,單一攻襲手段不說傷敵,就是到得對手面前,也需片刻光景,那時對手便不去躲,也可從容找尋得合適手段應付,是以唯有以勢取勝,法力波蕩動輒數百上千裏也實屬常事了。

武真人也是謹慎,他深知自家知曉鬥法經驗不足,那就先不冒進,而是做好防備,不給對方以可乘之機,然後才說得上戰敗對手,此刻看見對方出手,也是做出一番中規中矩的應對。

把法力一個轉動,金環法相之外,瞬時劍氣暴漲,如瀑橫流,與那魔煙沖撞在了一處。

這一場比拼,卻是無聲無息,魔煙擅能汙穢法力寶物,然那劍氣分作縷縷絲絲,似斷似續,往往還不等被汙,就先被斬殺陰毒。故那魔煙雖逐步侵吞劍光,然每前行少許,就破散一些,到了最後數裏距離內時,已是淡若至無,絲毫無法構成威脅了。

武真人見其勢微,刷地一甩袖,頓起罡風,將余燼盡數掃開,身前只留下澄空一片。

司馬權看在眼中,忖道:“這人根底深厚,行事謹嚴,正面交手恐難輕易撼動,不如用神魂侵略之法試一試他,看他如何抵禦。”

在東勝洲時,他曾以神魂侵奪之術制壓住至少兩位洞天真人,後來若非霍軒以身引動天陽之氣,勾動純陽火力過來煉他,也未必會輸得那麽徹底。

當即一動念,分出一道分神,變化為無形之氣,往前撲了過來。

武真人忽覺一陣陰風過來,然而他卻是恍若未覺,不閃不避,任由其侵入身軀。

那分神一入其識海之內,見其端坐一只光華四射的劍盤之上,就要沖了上去吞他神魂,可方才一動,頭頂上方忽然有一道形如長劍的金光射下,正正斬中身軀,其一聲哀嚎,就被絞殺幹凈。

司馬權在外忽感自覺那侵入分神被滅,不由咦了一聲,有些驚疑不定。他一轉念,覺得對方法體之中當是藏有什麽克制他神魂侵奪的法器,但一瞬間就毀他分神,連是什麽也未曾看了清楚,卻也是令他警惕不已。

武真人此回既來降魔,自是對天魔手段有過一番詳研,他在身軀之內早是煉入了一道“大元正心劍”劍光,此乃是元陽門中殺伐真器,所謂“正心”,就有克制諸邪,殺退心魔之效,司馬權不知就裏,當然上來就吃了一個虧。

他先挫得對方一手,知此時可趁勢反攻,於是劃手一指,一撥身旁劍光,就有萬千白芒橫展千余裏,轟然殺奔出來。

司馬權卻不欲硬接,把身一轉,頓化無形,意圖就這般避讓開來。

巫真人看得眼前一亮,傳音道:“師兄何不以元一劍迫他顯形?如此不定可以重創這魔頭!”

武真人認真一想,卻是搖頭。

屈如意曾告誡他,驅用這“元一重嶽劍”需動用不少法力,故要慎用,他是準備留作殺招來用的,現下方鬥幾回,還不知道對面手段如何,是以還不到祭出這法寶之時。

不過他也不會錯過這等試探機會,伸指一點,金環法相之內,有金珠翕然一動,電射而出,去得百裏,轟然爆開,頃刻輝光如輪,烈烈金氣,散如熾陽。

他所煉功法名為《朝易金劍煞》,而此中卻是煉入了一縷天陽烈火,與霍軒當年所使有異曲同工之妙,最能克制魔物,不過此書講究的是修煉出一口純陽劍氣,是以放出來時,卻更為犀利鋒銳。

司馬權無形之身躲過劍氣自是不難,但在這純陽利芒沖突之下頓時無法堅持,不過在曾在此之上吃過一虧,此刻敢這般素無忌憚用出,自是因為已有了應對之法。

他先自放出魔煙,把那外界劍氣抵住,而後摸了出來一塊寶鏡,此鏡極是古怪,鏡面漆黑一片,不見半點光亮,使法力一催,此間所有純陽劍氣如受牽引,皆是往裏投去,不過數個呼吸,便就吸盡,再起袖一抹,又將之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