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欲吞洞真補陰神

司馬權盡管定下東行之計,但並不想倉促而行。

雖然天魔躲在靈穴之中幾是無法被殺滅,但他猶記得,當初玉霄派只一道法符就將自己逼得倉皇出逃,是以後來他萬分小心,輕易不敢外出。

好在這幾年之中,他不斷以魔氣侵染低輩修士,大約有上百名修士已被他在不知不覺中控制住了心神。

他並不奪取這些人性命,只是利用其來查探地表情形,這使他不至於在地穴之中修行而閉絕了消息。

由於做得隱秘,再加上他手段高深,到現下為止,還無任何人發現異常。

此刻他心念轉動,將這些修士心神一一看過,知曉如今東華洲上一片平靜,並無任何異狀,倒是可以一動。

於是起手點在眉心之上,再往下一劃,頓將自己剖成兩半。

兩具殘軀化作兩團濃稠墨煙,再是一陣滾動,就變出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來。

其中一個坐著不動,而另一個則是離地而起,朝著地表方向飄身而去。

這具分身很快出了靈穴,沿著成江一路往下遊去,此江沿岸大多有凡俗之人居住,反而修士較少,故他很是順利出了東華洲,到了東海之上。

這裏七年前曾被他屠殺了不少宗門,此刻仍是元氣未復,原先泊在天中的飛舟仙市也是不見影蹤。

不過海上偶爾還會見得幾個修士往來,他既已認準目標,自是不會為了這些人因小失大,俱是不作理會,只管趕路。

很快到了遠海之上,因此間三家都有洞天真人坐鎮,為免意外,索性變化無形之身,縱是慢些,也好過遇上麻煩。耽擱了有近兩月,才至汪洋之上。

此處已無需隱匿行跡,於是放心大膽越海飛遁。

三月之後,他便來至東勝外海。

這裏卻是遇到了一些麻煩,海面之上有無數厚重雷雲,看去綿延萬裏,且垂落極低,海中則有成千上百怪魚在那裏吞吐雷火,跳躥躍動,以至於水天之間俱是霹靂閃電。他只好潛入深海之中行進,才設法避了過去。

一直到了沿岸之地,他才浮出水面。

到了這裏,已可見得不少散修。他雖急於弄明此間情形,不過這些人修為俱是不高,所知必也有限,故不急著動手。

然而擡頭一望,卻是一驚,見得北空之中有黑煙騰起,好似其中盤有一條龍蛇,分明是洞天修士身上外顯靈機,他不欲招惹,望了望別處,就掉頭往相反方向行去。

涵淵門中,傅抱星站在門中星台之上,袍袖飄擺,神情端肅,許久之後,他伸手一指,一道散發明光的法符飛出,在水上帶出一道白煙,一氣飛出數裏。所過之處,隱有雷震之聲,同時可見有百數枚符紙在氣息周圍環繞遍布,若隱若現,看去與張衍那日在渡真殿中所演神通極為相似。

他運使下來,不覺頷首,暗道:“恩師造得這門神通不但威能不俗,還無需功法契合,只要事先備好法符就能施展,卻是為我等弟子又添了一門護道手段,待我修煉純熟之後,便可傳於懷山修行,日後再由他教授諸弟子。”

又練了數個時辰,感覺禁陣之中有異聲傳出,顯是人至此,便收了功法,道:“可是懷山麽?且到台上來。”

不一會兒,一名滿身正氣的中年修士上了星台,正是他大弟子龍懷山,上來拜揖道:“拜見恩師,攪擾師尊修行,實是弟子罪過。”

傅抱星近來雖已少有過問門中俗務,但並不是全然不管,見他神情,差不多能猜出情由,嘆一聲,道:“可是那锺台派又有使者來?”

龍懷山道:“正是,其又來求我出力,奪回前回被占仙城,因前番已有過兩次婉拒,此次不好一口回絕,故來請示恩師。”

自張衍逼退蟒部,解了兩家危局之後,羅夢澤自知已無有侵上洲陸的機會,不再費力支持軒嶽余部,致其被锺台派徹底肅清。

本來該是平安一段時日,怎奈南地三派在先前趁锺台無暇顧及之時,於背後暗做手腳,奪了五龍江近處一座仙城。

锺台派原先兩頭難顧,是以隱忍下來,現下抽出手,自然想要奪了回來,於是又入紛爭之中,他一家孤掌難鳴,自然又想著向涵淵借力。

傅抱星道:“只要不是蟒部這等妖魔作亂,我涵淵門不必去理會這些事。如此,你可下去收束門下,起了禁陣,就言我等奉上宗之命封山一甲子,無力相助了。”

龍懷山穩重保守,素來不願生事,但有锺台這個近鄰,總是麻煩不斷,心中深惡之,此策倒合心思,只是他卻從中察覺到一絲異樣,問道:“師尊,可有何處不妥?”

傅抱星也不瞞他,道:“數年前我收得你師祖法符,說是東華洲有天魔作亂,予我防身之用。而前些時日又得傳法,卻是一門伏魔手段,你兩位師叔也是來信,言天魔未除,說是要我小心提防,為師深思下來,我涵淵門還是封門閉山,靜守不動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