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開得故界門,紛紛入燭關

蘇奕華雖躲在了法旗之中,但對外間動靜仍是留意,聽得周子尚之語,有那麽一刻,他忍不住就要沖了出去。只是身上邪氣未除,也只好先忍耐下來。

過去約莫盞茶工夫,他終將邪氣壓了下去,忙又吞服了幾枚辟邪驅毒的丹藥,這才將飛空寶旗一收,自裏行出,稽首道:“道友果真得了符詔麽,那貧道倒要恭喜了。”

周子尚一聲大笑,道:“眼下兩枚符詔已全,不如就此前去開了小界,道友以為如何?”

因只蘇奕華一人知曉龍府何在,強逼顯然是不成的,故他原本謀劃,是利用外毒將此人與翁饒先行制住,如此既可逼問出龍府下落,又能一人獨吞兩張符詔。

眼下既然籌謀失敗,那與其這般糾纏下去,還不如先開了小界,再說其余。

蘇奕華心念電轉,經方才那一事,他對周子尚也多了幾分忌憚,若對方果真從翁饒手上得了符詔,此議倒也不是不可接受,至多到了小界之中,再各施手段罷了,於是道:“道友說得甚是,原本立契之時,就說好共享小界,自是當如前言。”

周子尚一笑,把手擡起,輕輕一揮,須臾,就撤去了神通。

蘇奕華見眼前仿佛拭去一層薄霧,天光及身,知是出了一氣天,他目光往四下裏一掃,見周圍唯有蟬宮修士,霜楓島之人卻是一個也未曾見得,知曉不是逃了,就是被對方斬殺幹凈了,不由暗罵其無能。

肖莘見周子尚出來,腳踏輕雲,迎了上去,秀目凝注其面,問道:“周道友,如何了?”

周子尚沉聲道:“道友且放心,翁饒已死,我已拿到那物。”

肖莘心下一喜,道:“那下來如何?可是……”

周子尚攔住她話頭,往蟬宮那幾名長老處有意無意望了一眼,道:“道友莫急,那處地界,越少人去越好,人多眼雜,卻是不便。”

肖莘知他意思,輕輕點首,道:“道友言之有理,請稍帶片刻,待我將宮中之事安排妥當,再隨二位一同去。”

走了幾步,她瞥了一眼遠處,卻不見魏子宏身影,妙目一轉,道:“有一事卻是忘了告知道友,方才兩位與翁饒相鬥時,卻是來了一名海外修士,說是來追緝一名門中叛逆,不知道友可是認識?”

“門中叛逆?”周子尚心下一驚,暗忖道:“莫非說得是蘇氏?難是溟滄派的人到了?”

他也不敢掉以輕心,沉聲問道:“人在何處?”

肖莘擡袖指向一處,道:“方才還那裏,現卻不見影蹤,許是未曾找到欲尋之人,故此離開了。”

周子尚卻未放松警惕,掃兩眼,又問道:“此人修為如何?”

肖莘道:“與我等仿佛,只是手段詭譎,卻似魔宗路數。”

周子尚一怔,皺眉道:“魔宗修士?”

他再一思索,不管此人身份如何,現下不見影蹤,那不是藏在暗處,就當真離去了。好在自己這一方人多勢眾,只要來得不是三重境修士,倒也無需懼怕。

此刻眾人上空,魏子宏正隱遁在一團雲霧之中,他視線卻是一直追在蘇奕華身上。

“這叛逆果然在此,要殺他不難,但要打聽出龍府下落,卻要設法活捉。”

那些蟬宮修士並不放在眼中,但是周子尚在此,他卻不得不慎重了,故此並不出手,只在等待合時機會。

肖莘與周子尚語畢,就轉身來至宮中幾位長老處,她神色慎重道:“諸位長老,稍候本宮與周子尚同去那處小界,路上會留下印記,你等可假意離去,稍候再跟了上來。”

有一名長老意動道:“宮主的意思是要搶下那處?”

肖莘搖頭道:“本宮卻無有此意,但人心難測,總要防備一手才好。”

那長老附和道:“宮主說得是。”

再低聲商議幾句後,眾長老對她一揖,便就遁空飛去。

周子尚直到這一行人俱都不見了影蹤,這才擡頭道:“蘇道友,請前面帶路。”

蘇奕華打個稽首,身化光虹,當先飛去,周子尚與肖莘也是起得遁光追來,身位只比他稍稍落後一些。

魏子宏見這一行人齊往一處飛去,思忖了一下,也是跟了上去。

飛遁有小半日後,三人就來到至那處石林島上,蘇奕華尋著那處地宮門戶,就落身下來,手指下方,道:“那界門就在其中,兩位道友請隨我來。”

說罷,就先行向下走去。周子尚與肖莘交了一下目光,亦是步入裏間。蘇奕華倒是未曾作弄什麽手腳,引得二人上了正道,不多時,就來至兩座法壇之前。

他緩步上了左側那座法壇,道:“還請周道友到對面法壇上,我二人合力,一同引動符詔,就可開得界門。”

周子尚感應片刻,見四周別無任何禁制,這才放心,飄身上了右手法壇,一翻手,就取了一枚符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