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九宮起勢壓魔焰

張衍將大半妖蟲收去,就把法力蕩開,目芒朝魔穴深處掃了一個來回,而後化劍一縱,往殺下來。

魔宗諸修見他不待玄門一眾人到得,便先一步朝自己這處欺近,俱是一怔。

座上有一名十四五歲的英秀少年,乃是元蜃門大弟子晉宣元,他冷笑道:“這位張真人也太過托大,當真視我等如無物,今朝便叫他又來無回。”

晁嶽仍是冷靜,道:“此人敢如此做,或許有此依仗。”

紀還塵沉吟道:“說得是,小心為上,先前已然布置了這許多,總不能壞在小處之上,晁道兄且先去把那妖蟲再煉了出來,我等上前阻他一阻。”

他看向眾人,又道:“張衍為十八派鬥劍第一,不是一人可勝,為穩妥起見,我等一起上前戰他。”

樂蓉娘淡言道:“這人手段不俗,連百裏道兄都是不敵,想必有不少殺招,不必與他死戰,只需將他拖住,等到晁嶽將那朱燭蟲再度化煉出來便可。”

在座之人皆是稱是。

議定之後,四人自座上飛起,直往天中迎上。

張衍行去不遠,就見四道遁光迎面飛來,個個靈機渾厚,不輸先前所遇強手,猜出是魔宗一方那幾個三重境修士。

要對方只一二人,他自問也能在正面將其等鬥敗。

但是四人合力,其法寶神通只要一起發來,便不是可以輕易抵擋的,最好結果,也是陷入纏戰之中。

他本有劍遁與五行遁法在身,換一個場合,倒也可以設法分而破之,可眼下情勢緊急,容不得他這般從容,此間唯一之法,就是以大神通壓制。

他沉喝一聲,渾身法力鼓蕩,頂上黃煙翻滾,倏爾凝聚出一只大手,五指舒開十余裏,轟轟向下壓來。

樂蓉娘把身一晃,化作一縷黃煙率先搶出,到了最前方,她迎著上空風壓,檀口微啟,輕輕一吹,風聲驟起,就有一團嗚嘯玄煙噴了出去,雖不迅捷,卻是越滾越廣。

玄黃大手被此煙一刮,好似水過沙壘,在其侵蝕之下不斷崩塌潰散。

張衍一挑眉,他認出此為冥泉宗九幽大悲風,與當日風海洋比較起來,此女顯然道行更是深厚,應已是到了三重境圓滿之地。

不過這一擊不過為稍稍阻礙一下對手而已,真正手段尚在其後。

他來時曾看得清楚,此地還未深入魔穴,尚與天氣交接,正合適展動雷法。當即把身一搖,一道紫氣沖霄,霎時雲氣漫來,雷聲震空,隆隆轟響。

“紫霄神雷!”

魔宗四人立時露出戒備之色,紛紛止住遁光,放出法寶護身。

他們深知此術威力宏大,而今溟滄派十大弟子之中,只有張衍一人會的。一旦展動,凡其籠範圍之地,若不是主持之人收去法力,或以厲害法寶攻襲,便只能被動承受。然而他們自問能夠應付,縱然人人身懷重寶,卻也不願輕易用出。

須臾雷光落下,因其中破魔除邪之能,幾次轟擊下來,各自護身寶物便靈光黯淡。

不過他們人人神容不改,此間每一個在宗門都是地位頗高,從來不缺法寶靈物,此次為鬥法更是準備多時,壞了一件,再拿一件出來罷了。就算張衍法力不竭,可一直如此施放下去,時間拖延下去,也是對他們有利。

晁嶽看了看上方,對身旁弟子道:“去廖師叔處催問下,我要的人手可是備妥了。”

那弟子一躬身,領命而去。

少頃,廖老道匆匆趕來,道:“師侄,人已帶至。”

此回他轉了一圈,共是有四名長老願意奉出肉身,此外還有三十余名化丹弟子。

若不是時間緊促,他當能尋得更多人。

只是那些弟子有些神情迷茫,有些惶惑不安,有些眼裏還帶有些許不甘之意,更甚者看向晁嶽目光之中還有幾分怨恨。

這些弟子與那幾名長老不同,即便入不得元嬰境,也還有大把壽數可享,可眼下卻要叫他們肉身飼蟲,哪裏真得心甘情願,只是迫於宗門之威,不得不從。

晁嶽把這些弟子的表情都是盡收眼底,對此他只是笑了一笑,絲毫不曾在意。

漫說這些人不是九靈宗門下,就算是,區區化丹境界,自身又無根腳背景,在整個靈門大計之前,其生死也由不得自己。

他上前幾步,對那三名元嬰長老致歉道:“諸位道友,此請是晁嶽無禮了。”

其中一名長老言道:“道友,客氣話便不必說了,雖說你是為鎮守靈穴而來,但歸根到底還是我渾成教得利,我等身為門中長老,當承你之情,且快些動手吧,免得貽誤戰機。”

晁嶽道了聲好,運轉法力,伸手向天中一拿,頓有數只朱燭蟲被他抓了過來,而後送出去,道:“幾位道友請吞了下去。”

三名長老毫不遲疑抓過,隨後往嘴中一扔,各自再把身軀一晃,及時將自身神魂自裏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