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白骨兵陣

韓王客此駕星樞飛宮之上,除了他兩名師弟之外,余者皆是東勝洲而來的修士,這是他直接可以調撥的人手。

至於十大弟子之流,若不主動請纓,他卻不想令其上前鬥法。

對面還不知有幾名元嬰三重境大修士坐鎮,要是一個照拂不妥,折了性命,他自忖無法向張衍和門中交代。

此時他一開口,站在下手的杜時巽就迫不及待站了出來,起手一抱拳,大聲道:“韓真人,杜某願往。”

韓王客看他一眼,杜時巽可是力成四轉之士,身堅體固,雖在遁法上欠缺了一些,但對上陣圖正需強攻硬打,用上此人正是合適。

他點首道:“魔宗手段層出不窮,兇橫詭譎異常,杜道友請務必小心了。”

杜時巽對自家即將面對的敵手,先前也是用心做過一番了解,明白此些人不是東勝洲那些修士可比,絕不能掉以輕心,當即肅容應下。

他拿出破陣狼牙錐,自井室出得星樞飛宮,隨後便身化一抹奔焰,好似飛火流星一般,洞穿雲層,一路朝地表殺去。

蔡榮舉低頭想了想,又對旁側十余名余淵部妖修長老看了看,便走到韓王客身旁,言道:“師兄,杜道友一人前去,無人接應,恐是不妥,不如喚上幾位余淵部長老同去,以便在後接應。”

韓王客稍作思量,此是首戰,縱然試探,也期望能有個上佳開局,於是同意道:“師弟且去安排。”

蔡容舉奉命退下,到了另一駕飛舟之上,點了曷長老與澠長老二人,他們當即奉命,駕罡風出了飛宮,同樣往地面而去。

杜時巽行至下方,踩住罡風轉了一圈,便就尋得陣門所在,他也不去多瞧,一頭就往裏紮入。

此間主陣之人,乃是一名骸陰宗俞姓長老,此人眼見天中有人往自己陣中來,不由吹了吹胸前胡須,一指身後丈許高的陣樞牌符,就有條條靈氣裏噴湧而出,漫去各處。

少頃,自法壇下冒出黑煙,化聚為無數白骨陰兵。

他嘿嘿一笑,一揮衣袖,此些白骨兵齊皆駕起慘霧陰風,以鋪天蓋地之勢朝前湧去。

杜時巽身為力道修士,對這等直來直往的攻襲最是不懼,奮起精神,氣鼓於胸,發聲一喝,就化一道星火轟然撞去,眨眼便就沖入白骨兵陣之中。

待沖勢一停,把手中破陣狼牙錐揚舉起來,就是一個橫掃。

此棒之上附有他法力罡氣,只這一棒,就波及數裏方圓,將近萬數白骨齊皆打成了滿地碎骨。

俞長老看在眼中,卻是極為篤定。

那些講究繁復機巧的陣法他也擺弄不來,這陣中別無什麽變化,只是純靠難以計數的白骨兵傷敵。

只要陣中精氣不絕,白骨陰兵便能不斷生出,但若靠他自身法力,至多半個時辰便就難以支撐。

好在此刻四方靈機皆在往靈穴而去,他卻是截了其中細小一條化為己用,如此靈氣源源不斷,不管來人多少,強橫與否,只要不找到樞位所在,遲早也會被生生耗死在了此地。

杜時巽雖是喜好強沖猛打,但也並非無智之人,知曉與陣氣所化陰兵糾纏是毫無意義之舉,不過空耗氣力,故而入陣之後,一直試圖找尋陣樞所在。

他目中有一道靈光閃動,邊是應付不斷圍攏上來的白骨兵,便是觀察四周。

此是他所煉就的一門神通,能觀靈機真幻,只是一盞茶時間過去,卻仍是未能找出頭緒,不禁暗忖道:“我乃是打頭陣之人,若是用時過久,面上卻不好看,需得盡快將此間破去。”

想到此處,他起手將臂甲上一粒寶珠挖下,往半空中一祭,一道細細毫光直往陣中某處指去。

杜時巽神情振奮,拋出一只飛舟,待其化至一丈大小,把身一躍,落至其上,隨後晃動牌符,循光而去。

有這道寶光指引,他行出不過數裏,便就找到了那陣樞所在,見一身形矮胖,雪須垂地的老道人坐在法壇之上,知是找到了正主,毫不猶豫揮錐而上。

俞長老不想他如此快就找打了自己所在,頓時嚇了一大跳,急急抓起一只鈴鐺,用力甩去半空,隨後摘了那牌符下來,起了一道遁光,就欲往別處立腳。

杜時巽把錐一揮,將那金鈴打落在地,再全力駕馭飛舟,緊緊咬住著前方那道遁光不放。

俞長老因取了陣牌逃竄,時間一久,依仗陣樞截取而來的靈機便慢慢流散,再如此下去,此座陣圖便不攻自破。

他知是敗局已定,無可挽回,索性一招手,整座陣圖化一道靈光收入囊中,隨後頭也不回朝另一座陣圖中倉皇逃去。

那處陣圖主陣之人見狀,立刻放了他往裏進來,內中一個老道看他狼狽模樣,大笑道:“道友遁法可是不差,再逃得慢些,可就性命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