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鬥劍盛名威百載

權養心方才僥幸逃脫後,卻咽不下這口氣去,因趙陽其所施展確然是冥泉宗手段,是以他並未懷疑其身份,還以為對方是想幹掉自己,然後獨吞那枚靈草。

若是放在平日,只要站住了理,把此事報了上去,自有宗門長老為他出頭。

可令他喪氣的是,此次自己是瞞著師長獨自出來撈好處,實是有苦難言,氣怒之下,便以秘法追蹤氣機一路跟了上來,想找個機會暗算了趙陽以泄憤恨。

只是瞧見了龍國飛舟後,懷疑其有師長到來,倒不敢太過接近了,在那裏猶豫是否離去。

可還不等他作出決定,陡然間一道靈機湧來,一陣天旋地轉,隨後便感覺自己重重摔在了地上,一時渾身酸軟,待回過神來,才駭然發現自己已是到了舟上。

他不覺為之大震,對方竟能把自己從十數裏外憑空攝來,這等神通法術,哪是等閑人使得,莫非真是撞上冥泉宗中前輩?

頓時嚇得抖如篩糠,不待看清對方相貌,起來翻身一跪,連連頓首道:“前輩恕罪,在下非是有意窺覬法舟,只是一時好奇才多瞧了幾眼啊。”

趙陽看了一眼,指著他言道:“張真人,這便是弟子方才所言那人。”

權養心心下咯噔一下。

張衍目光下投,道:“我乃溟滄張衍,有幾句話要問你。”

權養心仿佛被霹靂擊中,身軀劇烈一顫,臉色霎時間變得一片煞白,失聲道:“溟、溟滄張衍?”

張衍離去這百多年內,玄魔兩道曾有過數次激烈拼殺,雙方也損失了不少弟子。

不過彼此爭鬥,多是局限在玄光及化丹修士之中,涉及元嬰修士之爭倒是不多,便有少數幾次,魔宗一方只稍作交手便主動退去了。

這極大一部分是因為十八派鬥劍乃是玄門勝出,給了六大魔宗當頭一捧,皆認為眼下還未到能與玄門全面抗衡的地步,各派多多少少都有保存實力的心思。

而十八派鬥劍第一的張衍,非但把赴會魔宗長老斬盡殺絕,連晉入元嬰三重的風海洋亦是一並斬殺,這使得魔宗各派大為忌憚,都是囑咐門下弟子,若是望見此人,若己方無有大修士坐鎮,最好遠遠回避,免得平白折損實力。

如此做雖也無可厚非,可傳揚之下,久而久之,對其名聲卻是起了一個推波助瀾的作用,魔宗而今後輩弟子之中,要說最為畏懼的玄門修士,除了張衍,再無第二人可想。

權養心亦是如此,他才入山門時,便就聽說過張衍名字,委實對其太過畏懼,頭上滿是冷汗,結巴道:“張,張真人若有問,晚,晚輩必定如實回言。”

趙陽望著幾乎嚇得癱在地上,又望了望張衍,心下驚嘆道:“竟不想張真人在東華有如此威名?”

張衍淡聲道:“你就是不說實話也無妨,貧道自有法子讓口吐真言。”

權養心連連叩首,道:“小道不敢,小道不敢。”

張衍並不以為一個化丹修士能知曉多少,是以也不去問什麽秘聞,只是大略問了一些魔宗在東海之上的布置。

權養心在他面前哪敢弄鬼,加之所問也非機密之事,將自己所知全數倒出。

東海因非是玄門十派看重之地,如今確已為魔宗天下。

數十年前,還有以蓬遠派為首的數家宗門對抗魔宗修士,到了如今,則只其一家還未曾陷落。

倒不是蓬遠修士了得,而是其守山大陣乃是其開派祖師布下,若無洞天修士來攻,根本難以打破。

可即便如此,也只能縮在山門內閉守不出。

可如此三五十載內還不打緊,要是圍困長久,門內修道外物耗盡,必會被耽誤弟子修行,宗門根基難免會被動搖,因而數度派遣弟子出來聯絡洲中交好門派,試圖打破樊籠。

魔宗此地主持之人卻很是歹毒,並不對傳信弟子阻攔,反而放其出去,而後再布下埋伏,待救援來時,齊聚上去加以截殺。

原本有外援到來,也需蓬遠派出來接應,只是其門中也只太上長老穆冰心一人是元嬰修士,為一門安危計,等閑不好出手,是以幾次三番被魔宗得手之後,就再無人肯派修士前來了,而今被困頓在東海之上,幾是與外界斷了往來,陷落只是早晚之事。到得那時,整個東海恐就徹底了魔宗地界了。

張衍問了下來,已是大致了解此間情形,便淡聲道:“你自己了斷吧。”

權養心渾身一抖,他也知絕計無法生還了,狠了狠心,起指往兩耳之中一插,霎時破腦而死,元靈忽忽飄了出來,只是轉了一圈,見張衍並無為難之意,對著他連拜了三拜,便就飛出窗外了。

趙陽不解道:“張真人為何放過他?要是走漏了消息……”

張衍淡笑道:“走漏了又如何?他們便是不來,我亦要找上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