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劃江定山門,密海小倉境

南洲三位洞天真人原本是想先合力示威,好叫來者有所忌憚,可半天過去,見始終未能壓過對面之人,怕如此下去弄得當真鬥了起來,便就一齊主動撤去法力,還歸原貌,甘守廷自裏走了出來,高聲言道:“對面是哪一位真人到此?”

天中靈機一轉,清濁之氣一分,沈柏霜收了法相,回言道:“貧道沈柏霜,數百年也曾至東勝一遊,不知諸位可曾聽過?”

這名字三人都是有所耳聞,甘守廷好似恍然道:“原來是沈真人,久仰了,久仰了。”說著,朝前方拱了拱手。

他面上雖是輕松,可因曾親眼目睹沈柏霜打散鄭惟行法相那一幕,知曉眼前這人極不好惹,是以心下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一旁杭雨燕雖是女修,可性子卻烈,不願弱了自家氣勢,冷言道:“這裏乃我苦心門地界,沈真人不曾知會一聲,便就來到此,是否有些不妥?”

甘守廷朝她使了個眼色,呵呵笑言道:“杭道友言重了,沈真人乃是外洲修士,想也不明我東勝地理,這南廣海上又無界碑,也就不必苛責了。”

沈柏霜卻是淡聲道:“我知曉此是何地,也知此處是你苦心門界下,此行便是專程來會一會幾位的。”

“哦?”甘守廷有些詫異,隨即神色漸漸嚴肅起來,暗含幾分戒備道:“原來沈道友是特意來見我等,不知是何要事,卻要勞動道友親來此處?”

沈柏霜把目光投向三人,道:“南武山中有一處觀潭院,早已投在我涵淵門下,而你鳳湘劍派卻遣人打殺門中長老弟子,毀去靈脈,此事我不得不討個說法。”

甘守廷一怔,觀潭院?此觀不是他鳳湘劍派下宗麽,怎成了涵淵門下了?

而是他覺得此事太小,不值得洞天真人親自出面,說到底觀潭院又非鳳湘劍派本門弟子,若是其來封書信,分說一二,求個人情,他也不會不給臉面。

再一仔細琢磨,他卻是回過味來,一位洞天真人,當真會為了這等事興師動眾麽?顯然不是,不過是以此為借口,上門示威來了。

吉真人在那裏笑嘻嘻道:“看來沈真人是來撻伐問罪的。”

甘守廷與欲鬧翻,也不去辯駁裏間是非,斟酌語句道:“那真人以為該當如何?”

沈柏霜直截了當道:“從此五龍江以北,為我涵淵門界下。”

此語一說,他態度已是明朗,示意涵淵門要把北洲收入囊中,而背後有其坐鎮,南三派不要再妄圖染指。

杭雨燕幾次要說話,都被甘守廷以眼色止住,這次卻是忍不住了,尖聲道:“若是不從又怎樣?”

沈柏霜輕描淡寫道:“我已殺了一人,卻不介意再多殺幾人。”

這話殺氣騰騰,聽得杭雨燕眉上作色,似乎就要發作,可是想了想,終究迫於沈柏霜實力,咬牙忍了下來。

甘守廷覺得自己一人無法做主,便退了回去,與兩人商議了一會兒,才出來道:“沈真人此議,我等可以答應下來,但卻也有個條件,貴派若有弟子到我南洲界下,也需事先告知。”

沈柏霜淡淡言道:“便就如此吧。”他掃了一眼三人,身形一轉,但見一縷清氣升騰,已是不了影蹤。

甘、杭二人本想用觀氣之法探明他去了何處,可是看了下來,卻駭然發現,竟是絲毫感應不到其身在何處。

兩人臉色俱是不太好看,這意味著對方有藏匿氣機之法,可以隨時出入南洲地界而不被察知。

他們平日又不聚在一處,若是此人心懷殺機,那便極易被各個擊破。

吉襄平這時打了個哈欠,道:“此間既然無事了,那我也回山去了,兩位不必送了。”

他拱了拱手,就起了一道清雲,閃身往東去了。

他這一走,杭雨燕轉首看了過來,道:“你當真打算答應那沈道人麽?”

甘守廷點頭道:“那是自然,若是不從,我又何必應承?況且你也瞧見了,此人神通不凡,可將自身氣機隱去,這等對手,還是不要招惹為妙。”

杭雨燕咬唇道:“我卻是些不甘心!”

甘守廷嘆道:“我又何嘗不是如此。”

眼見軒嶽派煙消雲散,锺台派也再無洞天真人坐鎮,正是其虛弱之際,正可三家一同出手,將其侵占了下來,可眼下卻是平白讓涵淵門撿了便宜去。

甘守廷見杭雨燕還是一副不能釋懷的模樣,便勸說道:“暫且不用多想了,而今時機不對,只依靠你我兩家門下弟子,就算對上锺台,也是有心無力。”

與過元君一場好鬥,兩派門下元嬰修士折損了大半,若是青宣宗不出力,僅憑門下這點實力,還撼動不了锺台。

杭雨燕恨恨道:“吉襄平只想著明哲保身,毫無半點進取之心,若是他肯真心與我兩派聯手,當日軒嶽一亡就可壓上門去,哪會讓涵淵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