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法力分身

張衍身為神屋山仙城執掌,此來是為阻止北海妖部在近海處埋土造洲,是以一上來便以五行遁法將那數十只舟船盡數挪去他處。

可以說,此事一成,此行目的其實已然達成大半,而接下來,才是與這幾人周旋。

曲長治也是醒悟得快,不過這幾十艘舟船本就是誘餌,便是毀了也不打緊,此時既已把張衍引入陣中,也就無需去多想了。

只有汪廣元看得險些吐血,這數十船中所載玉泥都是他積蓄,現下卻不知被弄去了哪裏,恐是再也尋不回來了。

曲長治借遠遠與張衍拉開距離後,就自袖中悄悄取出一面令旗,輕輕一揮,藏於海上的禁陣便隨之發動,眼見得張衍身周圍的靈氣仿遭無形之物擠壓,生生向裏收縮了一半。

看得陣法已然起效,他把牌符利索收起,高喊道:“諸位道友,動手!”

雖是大喊了一聲,可動作卻是有意放緩了一步。

東勝洲中雖傳言他十分好鬥,可實則天性謹慎小心,每次與人動手,無不是先一步把敵手琢磨透了,這才上前動手,若是對方底細不明,沒有較大把握,他也不會冒然出擊。

他聽汪廣元描述,張衍至少有兩門厲害道術在手,為此他著實費了一番腦筋,思忖下來,覺得不宜接近,只能以法寶遙擊。

汪廣元上回被幽陰重水擊成重傷,對張衍十分忌憚,也是落在了後面。

只有余甲、余乙兩兄弟一聽他招呼,便各自取出一把鐵鞭,嚎叫一聲,裹起一團妖風沖上前去。

曲、汪、姜三人一看,就知這兩人應是那等仗著身堅體固,蠻打硬沖的力道修士,如此急著上前出頭,卻是正合他們心意。

汪廣元手掌一攤,數十把把霜色小劍飛空縱起。

姜姓道人則是祭了一對銀亮飛勾在天。

而曲長治手中所握,乃是一枚精心煉制的金石飛丸,此物一經發出,百丈之內,可將護身寶光輕易震破。

三人各自祭出法寶,只等張衍露出破綻,便上去趁火打劫。

張衍身形不動,若是氣道修士,乍然遭逢陣法禁制襲身,定是舉步維艱,如還同時遇上敵手襲擊,恐有性命之憂。可他早已修至參神契四重境,這點微末之力還拘束不了他。

目光掃去,便將此間五人情形盡收眼底,面對這沖來的余氏兄弟,他心意一引,身後陡得躍起一道灼亮弧光,繞身一旋,忽然一化二,二化四,變作一十六道光華,對著二人當頭疾斬下來。

曲長治一見之下,失聲道:“飛劍?”

他背上起了些許冷汗,任憑他先前怎麽高估對手,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是一名劍修,這等修士攻勢犀利不說,遁法更是遠勝同儕。

心中暗暗慶幸,好在自己有先見之明,早一步將陣法布下,否則對方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自己這邊根本留不住此人,反而他們若不抱團,還有可能給對方逐個擊破。

余氏兄弟也未料到對手乃是一名劍修,見得劍光直奔自己雙目及頸項襲來,齊齊怒吼一聲,將手中神兵收回護住自己。

可是十六道劍光哪裏能盡數擋下,霎時之間、肩、背、臂、腿等處俱被撕開一道道深可見骨的裂口,渾身上下被鮮血染滿。

然則對於力道修士而言,此等傷勢還要不了性命,反而激起了胸中兇性,兩人狂喝一聲,身形只是稍稍遲滯片刻,便原勢不變往前沖來,待沖至十丈之內後,齊聲大叫,將手中神兵擎起,照著張衍腦袋嗚的一聲就打了下來。

張衍神情不變,從容起大袖一揮,就見一道光氣橫過,閃了一閃之後,這兩人竟是自他面前消失不見,只余他一人虛空懸立。

曲長治三人見此一幕,俱是目瞪口呆。

先前張衍曾將那數十浮舟弄去不見,此刻又輪到了余氏兄弟,因弄不清明白那是什麽道術,三人一時都是躊躇不前。

張衍不去理會他們,只是擡起袖子,笑道:“此間海闊天空,姒道友還不出來!”

話音才落,那袖口忽然一震,自裏飛出一點黑影,咚的一聲,直入水下。過有片刻,海下隱隱可見有一黑影浮現出來,隨著其逐漸擴大,一股莫名氣息漸漸彌散出來。

他向來不是托大自傲之人,既然有龍鯉姒壬這大助力在身側,又哪裏會舍棄不用。

只是此妖以法力化形,在他袖中沉睡有年,需得片刻才能恢復如初,故而他只以拖延為主,待其將這片天地禁鎖了,便能從容將五人一一收拾。

曲長治本能覺得不妙,大喊道:“師弟、姜道友,快快出手!遲則晚矣!”

張衍笑了一笑,把手虛虛一按,一十六道劍光先是頓了頓,隨後猛然朝四面八方爆射開來。

這劍光迅疾無儔,晃眼間便已欺至近前,三人顧不上再出手攻敵,各自將護身寶光與法寶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