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鈞陽寶壺分精氣

張衍看著手中鈞陽壺,目光略顯幽深,此壺既入手中,他其實此刻已可取走精氣,退下星石。

然則此處得天獨厚,與靈穴相似,若能修習三載,必是功行大進,此乃難得的大機緣,豈能這麽輕易舍棄?

念及此處,毅然一揮袖,就有五張金光燦爛的符詔飛出,漂浮在天。起指一點,稍把法力催動,符詔各自一顫,隨氣機牽引,便從壺中勾出五道鈞陽精氣。

此氣清亮澄澈,他只是看了一眼,頓覺如飲瓊漿,渾身舒泰,深深呼吸幾次之後,把心神定住,起手一招,攝來精氣,又取了五只雪玉瓷瓶出來,分別置入其中收好,辦妥之後,他暗忖道:“也不知霍師兄能否擋住風海洋?”

仔細一思,他自袖囊中抽了一張黃色紙符出來,此為沈長老臨別之時所贈,可追攝修士氣機,若是霍軒等人還在星石之內,便可直指其之所在。手指一撮,這紙符飄起在天,倏地一顫,流光一抹,便往東方掠走。

張衍精神一振,喝了一聲,騰縱劍光,化一道輕虹追去。

這飛符遠比修士飛遁來得快捷,便是劍遁跟來,也是遠遠不及,須臾之後,就飛出視界之外了,不過他已辨明方向,只需朝著那處一路尋去就可。

飛有數千裏之後,他驀地一擡首,見那飛符圍著一團大有十余裏的青氣直打旋。

“青平涵煙陣?”

張衍一眼便認出了這青雲來歷,如不出預料,這應是洛清羽把風海洋圈入了陣圖之中,此刻正在鬥法。

這時他忽有所感,往偏南方向瞧去,見有一名孤高道人立在峰上,身軀站得筆直,心念一轉,乘風過去,到了近處,飄身下來,拱手道:“原來荀道友已是到了。”

荀懷英起手還禮,他也不問張衍去了何處,為何此時才到,只道:“我出那圖陣之後,便收到道友飛書,飛速趕來,到此已有半個時辰,只是還不得入陣。”

陣圖之中相鬥,任誰也插手不上,唯有等候下去才能知曉結果。

張衍也是清楚,以風海洋如今之法力,破出此陣是遲早之事,想來洛清羽也不指望能勝,純是拖延時間而已。

只是可惜那陣圖祭煉不易,如被毀去,恐要用上數十載才能復原如初。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前方青雲如遭狂風肆虐,湧動波皺,須臾變得不成形狀。

兩人都是舉目觀去,稍過片刻,耳畔驟聞霹靂大響,那青雲轟然崩裂,片片散飛如棉絮,就見兩道眼熟遁光自從裏飛出,才出不久,又有一道翻騰不休的黃煙飛出,煞氣騰騰,緊緊跟隨其後。

最先一道金紅遁光到了雲頭上,忽然掉轉頭來,自裏飛出一團耀若琉璃的火氣,那道黃煙似是察覺到此火不同尋常,不敢沾上分毫,立時退去千丈之外,搖了一搖,便放出一條十余裏長的烏黑潮水來,滾濤推浪,潮聲震空,又見波浪一陣湧動,只晃眼之間,飛出數千只魔頭,氣勢洶洶殺奔過來。

荀懷英到此之後,早就把氣脈理順,恢復至全盛狀態,渾身上下俱是沖天劍意,見風海洋出了陣圖,哪還按捺得住,清嘯一聲,縱起一道白虹沖去。

此刻天上那兩道遁光忽然一分,一道迎上對手,其中一道卻是搖搖晃晃往張衍所在峰頭馳來。

這遁光似是喝醉一般,有些收斂不住,轟隆一聲,撞在峰上,砸出一個淺淺地坑來。

洛清羽快步自裏步出,神情有些疲憊,不及拂去衣衫上塵土,就上前一把抓住張衍袖子,低聲道:“張師弟,你……”

張衍微微一笑,道:“幸不辱命。”

洛清羽眼中立時露出驚喜之色,稍過片刻,他平復激蕩心神,籲出了一口氣,道:“為兄在陣圖之中與風海洋鬥法,纏戰了一個多時辰,此人確實厲害,將我七十二座風雷青峰盡被破去,法力也是耗盡,需在此調息,還望師弟為我護法。”

張衍擡首一看,見霍軒與荀懷英二人足可應付,暫還無需自己插手,點首道:“有我在此,洛師兄勿憂。”

洛清羽對他一拱手,當即盤膝坐下,入定調息。

此刻天穹之上,霍軒正毫不畏怯地和那奔流劫水正面硬撼,半空之中,不斷有碰撞之聲傳出,可謂聲勢浩蕩。

選擇這般鬥法,並非是他舍長取短,而是事先經過深思熟慮的。

他自被風海洋追上之後,便與其狠鬥了一場,險險不支之時,洛清羽及時趕至,得以躲入陣圖之中調息,此刻已然法力盡復,正在精氣神完滿之時。

他曾暗中估量過,風海洋自擺脫張衍、荀懷英之後,片刻不停地追殺而來,此後又與鐘穆清、洛清羽二人交手,便是元嬰三重修士,法力也有窮盡之時,此刻比之自己,未必能高明到哪裏去。現下他們有四人在此,卻不信拼不過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