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兩路之爭

風海洋適才吞吸了楊氏夫婦二人,法力尚算充沛,因在禁鎖天地神通之中,便是以劫水裹了沈長老飛去,也是遁行極快,無有人可以追及。

沈長老雖用金符護住身軀,可他也能察覺到,在劫水圍困壓迫之下,自己法力如飛而逝,如無人前來施援,用不了一刻,自己恐就先一步被耗死。

他也並不是沒有辦法出去,周煌當日的“瀚雲一氣天”也未能夠困死他,只消啟得“金羅地軸符”中禁制,就可破出,可如此一來,他至少會在一個多時辰之內失去戰力,那時若無人找照應,一樣也是死路一條。

捋著胡須考慮了一會兒,他一把拿起“地羅金軸符”,低喝一聲,就把法力催動。

風海洋忽覺劫水之內猛然震動起來,竟是有一股浩大力量湧動不止,難以抑制,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聞轟然一聲大響,劫水四散崩開,一道金芒如柱,穿雲而去,連天上煙雲所聚的厚重帷幕也被撕開一痕,途中不知有多少魔頭被撞散。

他微吃一驚,連忙收束劫水,再把魔頭運化出來。

張衍聽得響動,回首一看,見那沖霄金光,立刻認出是沈長老所為,他略一思索,拿捏法訣,欲要施展挪移遁法。

可就在這個時候,百丈之外,忽然有一道慘白光華自虛空飛出,直向他後頸劈來。

就在此物飛來之前,張衍心識之中已有劍丸傳來警兆,因而毫不著慌,整個人倏爾化作一道流光遁走,與此同時,一點青螢飛掠而去,迅疾無比,只眨眼間,就把那道沖來白光定在半空。

張衍到雲上頓住身形,俯視下來,這才看清是此物是一把半月鬼頭斧,刃含血紋,獠牙外突,嘶叫驚空,戾氣十足。

此斧名為“昧旦陰鉞”,嗜血異常不說,內中還封禁有一名魔宗長老的殘魂,斬得一人,便可吸盡精血,更增威能,極難駕馭不說,甚至會反傷其主,故而風海洋先前一直未曾祭出,但自入了元嬰三重境後,自信能壓得住此物,這才放了出來。

那魔斧連掙幾下,見脫不開束縛,忽然劇烈一顫,竟化白氣飛去,繼而隱沒不見。

張衍眼神微凝,他這“萬壽鎖陽蟬”附定法寶,少有失手,這物卻可脫去,絕非什麽尋常寶物,不過他有星辰劍丸在身,此物只要出來,可以先一步知曉,倒也無需懼怕,一擺袖子,祭起小諸天挪移遁法,接連挪轉數次之後,已是到沈、風二人鬥法之處。

這裏魔氣早散,他目光向下一掃,立刻瞧見了風海洋身影,當下毫不客氣,縱雲沖下,還在一裏之外,便馭動法訣,頓見一道輕矯劍光破空飛起,分開二十四道,化為半天寒星,向下射來。

風海洋見狀,忙作法驅了一只魔頭上來遮擋,同時疾祭遁法往後撤去,退開百丈後,重又躲入了昏黑煙雲之中,轉目一望,見除張衍之外,四周又有幾道遁光逼來,若在此處纏鬥少許時候,自己恐又會陷入重圍之危。

他暗忖道:“楊璧、朱欣已死,那沈殷豐不足為慮,剩下之人個個都不是好相與的,再鬥下去,短時內未必能占得了便宜,徒然耗損法力,看來唯有以遊鬥拖延,方是上策。”

有了主意後,他不再停留在此,縱起一道黃煙,飛去無影。

過不了多時,包括張衍在內,所有人突覺身子一輕,察出是困鎖之術撤去,都是精神一振,祭了遁法沖上,轉了幾圈之後,到了一座飛峰之上相聚,朝下一看,見底下黑雲魔氣在漸漸散去,可風海洋卻已是不知所蹤。

荀懷英望了幾眼,忽然駕起一道劍光飛去,不一會兒,便折返了回來,搖頭道:“方向方圓五裏之內,不見此人蹤跡。”

張衍稍加思量,出言道:“風海洋絕不會就此退走,想來是躲在一邊等待機會。”

鐘、洛二人都是點頭贊同。

霍軒心下卻是沉重了幾分,本來他還有不少後招,若此次就算無法斃殺風海洋,還可再行設法,可元陽派二人一死,許多路數卻是直接被堵死了,此消彼長下,風海洋較之他們,反而多了幾分優勢。

他看了一眼沈長老,見他面色灰敗,正坐於石上調息,問道:“沈道友如何了?”

沈長老勉力拱手,嘆道:“有勞霍真人動問,這是貧道適才急於脫身,妄啟本門重寶所致。”

金羅地軸符為廣源重寶,但駕馭不易,一日之內,他接連兩次使用,難免元氣大傷,想要復原,絕非易事。

鐘穆清一皺眉,對霍軒言道:“師兄,我等不可滯留此處,當即刻去尋那鈞陽壺,免得又被風海洋取走。”

霍軒微微頷首,此議為正理,不管風海洋是當真退去,還是躲在了暗處,都要設法把鈞陽壺找了出來,只要得了此壺,進退便是由他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