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符破神通術,千裏阻劍鋒

段遼乘金光墜天,一路穿過罡雲,直落至太昊派峰上。

恍惚片刻之後,他也是回過神來,看了看自己身上,見隨那金光散去,符詔已是徹底消失不見。

此一符少去,天上符詔便只余一十七枚了。

稍起遺憾之心後,他便就輕松下來,此去星石一行,縱然沒有奪得鈞陽之精,但不令玉碧紫陽籽遺失,算得上是大功一件,門中想來也不會過於苛責自己。

童映淵這名同門之死,但他並無什麽憂傷之情。

他們二人入道年歲相差百年,平時也無甚交情。且他體型臃腫癡肥,童映淵外形則是翩翩美少年,從不將他放在眼中,今朝一死,心中反而有幾分快意。

除去重傷不醒的聶圭不算,他是第一個自星石之內主動脫出的鬥劍弟子,因而各派長老多是前來問詢,打聽此刻重天之上的情形。

將前後之事說了一遍之後,他便被太昊派一名長老拖到一處僻靜地方,冷聲問道:“段師侄,那兩枚玉碧紫陽籽你可曾拿回?”

段遼忙將兩枚玉碧紫陽籽拿出,恭敬遞上,道:“師侄舍命奪回……”

還未說完,兩枚寶籽就已被那長老劈手奪過,放入袖囊中,隨後面色和緩了幾分,對他言道:“你雖不曾奪得鈞陽精氣,但未有失了門中重寶,算是功過相抵,回去我會為你說話。”

扔下這句話後,那長老似也不願與他多談,轉身就走。

段遼神情一松,伸手入袖,抓住了那枚私自隱瞞下來的寶籽,心中興奮無比。

童映淵在門中地位甚高,以那枚玉碧紫陽籽交換符詔後,並未將此事告知門中長老,如不是用來鬥法,他也無從知曉,現下既然取到手中,便不想再交了出去。

只是此事還有一個隱憂,楊氏夫婦不定將真相說出,段遼心中暗暗打定主意,這夫妻若是活著出來,當要去打打交道,哪怕付出些代價,也要設法把二人的嘴堵上。

星石之內,一道清澈劍光一轉,最後在一處飛峰之上停下,張衍站在巖上,隨著腳下峰石緩緩飄動,眼前景物也在慢慢改換挪動著。

可他掃視一番之後,卻發現此處氣氛不對,天地靈機似乎被人遮擋去了一塊,就如榮佛白紙之上多了一滴墨團,極為礙眼,生出一種格格不入之感。

這等景象他似曾相識,略一思索,他暗道:“此應是‘雲瀚一氣天’之術,此間只有周煌會使,沈道友久去不回,多半運氣不好,遇上了此人。”

他琢磨了一下,玉霄派中這門神通法術很是高妙,不知門徑之人難以破去,如是自己把五行遁法練成,倒是可以試上一試,而今卻是無能為力,沈長老能否保得性命,只能看其自家運數了。

張衍再一轉念,既然等在此處也無法可想,那便不妨先行離去尋那鈞陽壺,有了決定之後,他正待動身,可才喚出劍丸,卻又把動作停下,仰起首來,目光一瞬不瞬看著天中。

過得十來個呼吸,天中靈機忽然紛亂,雲氣大崩,有一道耀眼金光穿出,直刺入天穹之中。

此光華先是細細一絲,繼而變作數縷,僅晃眼之間,又化成數十上百道,似是艷陽一般,在虛空之中迸發出來。

少頃,就見沈長老駕一道遁光從裏飛出,只是觀其形容,卻似稍顯狼狽。

張衍目光一移,往沈長老身後看去,見有數道璀璨雷珠飛來追擊,他微微一笑,也不上前,立在原地把法訣一掐,頭上罡雲之中飛出數道紫色雷霆,幾聲炸裂之響,就將雷珠劈散。

沈長老轉目一瞧,望見張衍身影,不由大喜,扭轉遁光,往他這處過來,到了近處,把遁光降下,道:“多謝張真人救我。”

張衍笑道:“沈道友何須客氣,你卻是好本事,連這‘瀚雲一氣天’也困不住你,我卻是比不了你。”

沈長老卻是一嘆,道:“張真人說笑了,周真人神通之術真是高明絕倫,遠勝於我,若不是靠了祖師傳下的‘金羅地軸符’,老道哪裏能夠脫身出來?”

兩人說話之時,就見雲中忽發大響,一道星光破空飛來,臨至二人頂上,方才停下。

此光看去如銀漢橫空,燦爛炳煥,璀璨奪目,這時星芒往兩側一分,周煌自裏走出,往下看來,他目中冷光如刃,沉默片刻之後,他沉聲言道:“張衍,沈殷豐傷我師弟,你何故阻我?莫非要與我玉霄作對不成?”

沈長老面無表情,鬥劍法會上張衍殺死周輕筠那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並不違了規矩,玉霄派拿他無法。可是殺死謝恪明卻是另一回事,誰也說不清楚其中緣由,玉霄派完全可以以此為借口,日後尋其麻煩。

就算張衍是溟滄派弟子,怕也不願惹下此等麻煩,因而他猜想,張衍雖會回護自己,但卻不會將此事真正原因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