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內元禦衡章

謝恪明見沈長老與張衍站於一處,心中盡管恨意滔天,但也知以一敵二不是對手,自袖囊中取了一片玉符出來,將法力一運,此物微微一震,脫手飛去,隨後雙目緊盯著鏡中,只等周煌趕來匯合。

那道鏡光射來,明耀四方,張衍和沈長老二人自然也是察覺到了,沈長老霜眉一擠,沉聲言道:“不知何人在窺伺我等。”

張衍笑了一笑,卻似是並不在意,反而問道:“沈長老以為,那天外精氣當在此間何處?”

沈長老見他岔開話題,也是識趣不提,沉思片刻,撫須言道:“昔日我派沈崇祖師曾言,天外精氣攝來之時,因火毒酷烈,若是不經寶物運化,我輩修士貿然煉化,必是焚身化灰而亡,故而昔日大能修士曾在這星石之內投入一寶,名為‘鈞陽壺’,得此溫養過後,方能取用,只是那寶壺自生靈性,會四處遊蕩,這星石之內如此廣大,要尋來卻是不易。”

張衍擡手向前一指,笑道:“沈道友,適才那光華來處距此約在百裏開外,看去似是探查之寶,若能借來一用,想來找尋那壺也是方便許多。”

沈長老一怔,猶疑道:“也不知那人是敵是友。”

張衍微微一笑,這裏本是星石出入門戶,他與沈長老二人應是最後入到此處的玄門弟子,而對方卻在這個時候過來查探,顯是懷有某種目的,說不定正是沖著他們二人而來。

方才那光華距離這裏應也不過百裏路程,如是玄門中人,當會顯身來見,可至今仍是避而不出,對方多半是敵非友。

不過他並未明著說出來,只是笑道:“道友隨我前去一觀,不就知曉了。”

言罷,他縱起一道劍光,往那光華來處飛掠。

沈長老也是兩指拿了一道飛符出來,輕輕一晃,立有一道光華上身,帶他飛身追去。

謝恪明手持晶鏡,邊是察看張衍動靜,邊是等候周煌到來,但是目光一瞥之下,猛一擡頭,見遠空之中,一道如虹劍光正朝著自己這處急驟飛來。

他未曾想到張衍敢主動找過來,卻是心頭一緊。

那劍光遁行極快,晃眼之間,就已到了十裏之內,對修士而言,這等距離已是近在咫尺。

謝恪明對張衍滿含敵意,自也不會當其是過來與自己打招呼的,眼中陡然布滿血絲,頂上一團罡雲忽忽沖起十丈,激烈翻滾起來,隨後發一聲喊,連起三次神通法訣,便自雲中飛出二十余枚雷珠,似潑灑一般,向著那劍光打了過去。

張衍神色自若,雷珠到了跟前,卻是不閃避,眼見上身之時,腳下一道水光攀起,立時將其盡數卷了去,繼而把劍光一頓,波瀾不驚地現出身來,言道:“原是謝道友,你不去對付魔宗弟子,卻來對玄門同道出手,是何道理?”

謝恪明怒極反笑,破口大罵道:“張衍,誰與你是同道!你殺我同門師姐,在承源峽中,我不得與你一較高下,而今你自己送上門來,那是來得正好,看我如何取你性命!”

張衍看他幾眼,認真點頭道:“若是如此,我便成全於你,只是既非同道之間較技切磋,謝真人也休怪我以多欺少。”

他說話之時,又有一道遁光飛來,卻是沈長老已是乘符飛至,在他身側不遠處頓下,不動聲色地站住了一個方位。

謝恪明冷笑一聲,道:“我還怕你二人不成?”

雖然語氣強硬,可他心中卻是浮起一絲焦躁。

按他所想,周煌若是收到飛書後即可趕來,此時差不多也該到了,可為何還遲遲不見現身?莫非是躲藏在一側等候機會不成?還是出了什麽變數?

可現下已是與張衍撕破了臉皮,其劍遁之速遠非自己可比,若是此刻掉頭而走,也是決計是逃脫不了。

沈長老一聽此言,就知此人必有依仗,他神色一肅,拿出一沓符紙,抖出拋出,立往四處飛去,此符能自生警訊,若有人在側窺伺,可第一時間察為他所知。

既已把臉面撕破,張衍也無半分遲疑,目光微閃,一道劍光已是疾起在空,殺了下來。

謝恪明喊一聲,自袖中祭出數十枚“白磁金刺”,向上迎奔飛劍。

張衍一揚眉,知此物能牽引劍氣,因而不待與其相碰,劍勢就向下一沉,想要避開金刺。

周輕筠當日用此針與張衍對敵,一個照面便被飛劍甩開,倒不是此針不利,而是她為練道功神通,無有閑暇再分心精研此術。

而謝恪明則不同,在這套法寶之上是花了大心思的,稍一禦使,數十枚金刺頓放毫光,產生一股絕強吸力,引得已是出去十余丈的劍丸也是偏了一偏。

謝恪明面露喜色,低吼一聲,遙遙一指,數十枚金刺本是團聚,此刻驟然爆開,往四下裏射去,若是每一枚都能占住方位,如是他法力不絕,任那劍丸如何分化,都會被那金刺互相之間的絕強吸力困在裏間,闖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