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伏魔入府藏暗手

清羽門玄靈島,秀苑莊。

蒼翠青松之下,張衍盤膝坐於一塊平滑如鏡的大石之上,目光正凝定手中拿著一枚封魔令牌。

他神情深沉,似在尋思著什麽。

這枚令符之中囚有那名冥泉宗長老章伯彥,當日從泰衡老祖那處得來此物後,他因並無壓服這名老魔頭的實力,所以一直置於袖囊之中,不曾理會。

後來他成就元嬰,也是東奔西走,始終未有閑暇來處理此物。

還真觀的封魔令牌並無斃殺魔宗修士的功用,只是暫時拘禁,好方便弟子帶回門中,用禁陣困牢之後再行煉化。

泰衡老祖當時也只是隨意收了此人,並未在這封牌上花有多大力氣,是以符上法力至多也就維系數十年便要散去。

換言之,就算張衍置之不理,用不了多久,這老魔頭也將重見天日了。

再有數載光陰,就是十六派鬥劍之期,是以他決定將此事手尾先料理幹凈了。

按他原先想法,是將此老魔放出來後就地斬殺,其精血元嬰送給伏魔簡做補品。

然而經歷了徐道人那事之後,他卻另有了主意。

他昭幽天池中本就有盧媚娘成就元嬰,此刻再加上那徐遊徐道人,府中算是已有兩名元嬰修士,去得法會之上,已是堪做臂助了。

然而誰也不會嫌棄助力過多,是以他想試上一試,看看是否能將這章伯彥收至門下。

這老魔擅長與人鬥法,要是能收服了,爭奪那物的把握也大上幾分,如是不願相從,那再動手殺滅也是不遲。

不過這老魔頭所擅長黃泉遁法當日給了他極深印象,也是一門聲名遠播的遁術,不但能上天入地,穿山過石,還能變化無形,聚散如意,很是了得。且這老魔狡猾多端,唯恐被其逃去了,張衍便自袖囊中翻了一副陣旗出來,布在四周。

這副陣旗是自列玄教某位長老的袖囊中得來,雖不是什麽太過高明的法器,但用來困阻敵手,已是足夠了。

待禁陣排布好之後,張衍又仔細檢視了一番,見並無漏洞,就伸手在令牌之上一抹,將其上殘余的法力除去了。

封禁一去,令牌初時還無動靜,可片刻之後,其上忽然冒出許多濃濁黃煙,似是塵埃不斷拋擲而起,往周圍散布過去。

觸及禁陣邊角後,又翻翻滾滾往裏聚來,不多時就縮成一團,在原地來回旋了幾圈後,緩緩拔高,浮出一道一人高的煙形來,再由虛變實,最後變作一名披頭散發,眼窩略陷,目光略顯陰沉的老者。

章伯彥甫一出來,就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只看了一眼,便立刻判斷出,自己是被困在了某處禁陣之中。

因有禁陣阻隔,他目光所及,只是一片灰蒙蒙的霧團,並未能瞧見張衍。

默默一運玄功,卻是皺了皺眉。

被困數十載,封令之內又無法吸納靈氣,此時已是虛弱萬分,莫說與人動手,就是與施展遁法都是倍覺艱難,不休養個三四載,怕是難恢復原先法力。

這時張衍把手一揮,將面前迷霧撤去,也不站起,坐在那裏道:“章道友,有禮了。”

章伯彥出得封禁,就猜測有人在旁,聽到有人打招呼,也不驚訝,轉眼看了過來。

見到張衍頂上飄有一團罡雲盤旋,竟是一名元嬰修士,目光閃爍了幾下,沉聲道:“不知尊駕是哪一位?”

張衍微微一笑,道:“貧道張衍,乃是溟滄派門下。”

“張衍?”

章伯彥一怔,覺得這個名字幾分耳熟,略一回憶,就想起昔日徐公遠曾請自己為其報殺子之仇,那仇人名字好似便是這個。

不過他與張衍並無仇怨,更何況現下法力未復,不會自家作死,主動道破此事,因而打了道揖,試探道:“原來是張道友,老道尚且記得,自家是被那泰衡老祖封禁了,卻不知這位前輩而今何在?”

被困封印中時,他雖是神智未失,但也是渾渾噩噩,卻也不知外間發生了何事。

張衍朗聲道:“泰衡老祖早已為貧道斬殺,道友無需多慮。”

章伯彥心中不由震動,驚異看來,眼中不由多了些許忌憚之色。

他是領教過這老魔頭的厲害的,無論手段神通都是一等一的高明,知曉其是如何難以對付,張衍如能將其斬殺,顯然絕不似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說不定還有什麽厲害法寶傍身。

他也不是沒有懷疑此是張衍誆騙自己,但能從這老魔手下擺脫了,總是一件好事,是以他也希望此事為真,當下定了定神,又問:“此處可是貴派山門所在?”

張衍搖頭笑道:“非也,此地乃是東海玄靈島清羽門地界。”

章伯彥哦了一聲,陶真人他雖未見過,但此人成就洞天真人,開創一派宗門,他也是略有耳聞。

因不在溟滄派門中,他卻心頭稍微松了幾分,稍作思慮,便拱了拱手,道:“多謝道友助我脫困,道友若有什麽要老道去做的,盡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