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九相吞星

壁礁府妖兵在外耀武揚威,清羽門弟子俱是看得憤怒異常,恨不能出去廝殺一番,只是礙於師命,不得不守在門中,心中感覺憋悶的不在少數。

淩天行幾次三番到王英芳面前請命,要出去與那些個妖卒一鬥,到了最後,王英芳漸覺不耐,容色一沉,寒聲道:“祖師之命,何人敢違?給我退了下去,如再多言,門規處置!”

淩天行無奈,只得棄了這念頭,只是他心下難免不忿,走去遠處後,忽然回過頭來,不管不顧地大聲言道:“師伯,若是楊師在此,絕不會容得妖孽在我山門前猖狂。”

王英芳搖了搖頭,也無心與其計較。

她師弟楊麟門下弟子眾多,但卻是良莠不齊,淩天行雖說資質不差,但性情太過剛烈,只知逞強。

如不是她看在師弟楊麟的臉面上,似淩天行適才那般說話,早已被她逐出門去了。

淩天行離了王英芳,縱起玄光,悶悶不樂往自己洞府飛遁而去,行至半途,他突然想起一人來,道:“既然在王師伯這裏走不通,不如去請符禦卿符師兄出面?”

他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可行,符禦卿與他們不同,雖名義上是清羽門中三代弟子,但因其資質奇高,卻是由陶真人親授玄功妙法,如今已成就了化丹之境。如有此人帶頭,王英芳也不一定能攔阻得住……

他起了這念頭之後,就把遁光轉過,往東行去,須臾到得符禦卿洞府只前,在門前喊了一聲,就有一名道童出來將他迎了進去。

到得裏間,見了符禦卿,便迫不及待將來意道出,隨後露出一臉期冀之色。

符禦卿卻是把頭一搖,正色道:“師弟,祖師既已下了法旨,豈能違背?”

淩天行見符禦卿也是如此說,不免失望。

符禦卿見他一臉懊喪,卻是一笑,道:“淩師弟何必喪氣,祖師只命我門中弟子無令不得外出,卻並未說不能出手。”

淩天行不免糊塗,道:“師兄這是何意?”

符禦卿笑道:“師弟莫非忘了,我清羽門除卻自家這一身功行,還可有靈禽可禦。”

淩天行一怔,隨後如夢初醒,道:“對對對!師兄說得極是。”

符禦卿眼望外間,掏出一枚牌符,道:“此是祖師交由為兄豢養的三萬禽兵,正可用來殺一殺那些妖人的氣焰。”

他舉手把這牌符一晃,再把法訣一掐,道了聲:“解!”這牌符便化一道青光飛去。

此時海面之上,盧常素正與崔木龍對飲,忽聽得耳畔有異聲響起,有如海潮一般自玄靈島上傳來,不免詫異看去。

只見一只只靈鳥從島上不斷飛起,黑壓壓匯成一片,那聲音竟是其振翅聲響,其數之多,稱得上是遮雲蔽日,且看得出,每一只都是不同凡響,似經過了秘法精養。

尤其當先三頭天鶴,神駿異常,才飛至雲頭,把身軀一轉,就已化作人形,一個個俱是金冠白袍,形容秀美,舉止翩翩。

盧遠星坐於大海舟上,這情形看得一目了然,他留意到三頭天鶴竟也是有了化丹修為,不由驚訝,忖道:“原來陶老兒還暗中藏有這等實力!”

他只從這些靈禽上就可以看出。玄靈島的家底遠比他想象的深厚的多,若再等得有一二弟子成嬰,那定然壓過壁礁府一頭去。

想到這裏,他也是暗自慶幸。

幸好今日逼上門來,要是等得陶老道門下羽翼徹底豐滿,除了選擇歸附一途,那怕無路可走了。

不過眼下,只要陶真人不出面,他便無所畏懼,望了望左右,道:“何人上前會上一會?”

階下有一名魁偉異常的金袍老者站起,洪聲說道:“這幾頭天鶴也是修行有年,小兒輩怕是難以對付,且廝殺起來,場面也太不好看,便由老朽出面拾掇一下吧。”

盧遠星點頭道:“有三叔出馬,自然是手到擒來,有勞了。”

金袍老者對著盧遠星拱了拱手,大步走到海舟前方,把肩頭一抖,頭上就有一朵罡雲飛起。

他對著那鋪天蓋地而來群鳥輕蔑一笑,雙手負後,嘿地喊了一聲,突然肚腹一鼓,把嘴一張,口中頓時出現一個風眼,一股肉眼可辨的渦旋巨流憑空生出,攪動得巨量海水轟轟而動。

金袍老者再把頭一仰,那狂旋往天上去,只見一道黑風自海面起,似龍卷一般,直上青天。

靈鳥群方才飛馳過來,乍逢異變,也知不妥,可還來不及掉頭,就覺一股巨力襲上身來,一陣頭暈目眩,便身不由主旋轉起來,順著那漏鬥狀的黑風向下墜去。

便是那當先三頭天鶴竟也是毫無反抗之力,還未來得及掙紮,就一頭栽下。

金袍老者再把嘴撮起,使勁一吸,那黑風呼呼降下,往他口中徐徐收斂,一絲一縷也不放過,待將所有風煙收盡之後,那三萬余只靈禽也是一齊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