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三脈劍傳

張衍手中翻開這書冊最後一頁,卻發現映入目間的竟是“少清三脈”四個字。

便是他也難免有些坐不住,不過只是稍稍振奮片刻,他神情就又恢復了一片平靜。

別的秘法還好說,不定可能流傳出來,而這三脈劍傳,卻是少清派最為至關緊要的秘法,絕無可能這麽容易被貞羅盟得知,退一步說,就算拿到手,又豈敢贈予自己?

而且這三脈劍術,又豈是這區區一頁所能記述全的?

少清派雖舉派劍修,但其乃是不亞於溟滄派的萬年大派,自有許多不同修劍法門。

但若從大處著手分劃,其實只有三脈嫡傳,分別為“殺劍”,“極劍”與“化劍”三脈。

當日瑤陰山中,那少清派弟子康童走得就是“殺劍”一脈。

此法兇性十足,專練攻殺之道,講究一劍揮去,無物不斬,任你法寶靈器,神功道法,皆為我劍下臣妾!

而極劍一脈,卻是將劍遁之術發揮到了極致,若是練至大乘境地,起劍騰掠之時,如流星破空,遠邁疾光迅電,於瞬息之間,便可遨遊八表,踏遍宇內。

此一脈修行者,便是鬥法之時敵不過對手,也能安然遠遁而去,極是難纏。

至於化劍一脈,練到深處時,能化億萬劍光,兆數芒星,更可融匯千般道術,演化出無窮妙用來。

不過在三脈之中,此道也是最為繁瑣,最是難以修習精通的。

少清派弟子,正是靠了這三脈劍術,方能縱橫天下,為東華洲第一大派。

張衍自忖自己雖有劍丸在手,可溟滄派中畢竟沒有這般上乘劍術流傳,將未來若得機會,倒不妨去少清派拜一拜山,若能習得一門法訣,也不枉自己在劍道一途上的稟賦。

不過眼下想此,還為時過早。

他低下頭去,把那書冊再往下翻,果是不出所料,這一頁上所載,並不是什麽法門,而是當年少清派三名厲害長老的平生記述。

張衍微微一笑,他也能出這著書之人的用心,此書前面盡是寫些散數哦旁門之法,顯得很是不入流,把少清派也加了上來,那是為了給自己擡一擡身價。

他想了一想,這書雖是沒什麽用,但帶了回去,總還能給弟子看個新奇,便隨手將兩本書冊都收入了袖囊之中,再一揮袖,把面前案幾收了,就閉目端坐,修煉功行去了。

半月時日一晃而過,很快到了初冬十月,這時已是水冷枝幹,滿山皆寒。

只是此刻地火天爐之內,卻是猛火熊熊,爐煙四溢,熱浪翻騰,與外界大不相同。

梁長恭與魏叔丹二人正神情緊張地看著那方壘石坑,已是過去兩月了,那尊翼崖神像卻一直無有動靜。

但他們並不敢放松警惕,要知其並不是死物,絕不可能甘心就此被煉化了去。

可要將此神像煉成法寶,還需得混入若幹寶材,那半途之中便要開得爐門。

這是最為兇險的時刻,此神像極有可能在這個時候暴起反抗,是以他們特意從張衍手中借來“辟地乾坤葉”,就是為了守禦爐門,防備此物沖出。

梁長恭將乾坤葉拿在手中,神情略帶緊張,畢竟那神像相當於一位元嬰三重真人,舉手之間便是地動山搖,就算已被爐火化去了大半精氣法力,可也不是他們自身能夠抵擋的。

兩人又小心觀察了一番,覺得時機到了,就彼此點了點頭,示意可以啟爐。

魏叔丹將身後一杆黃色幡旗拿出,雙手持定,晃了一晃,坑旁壘石陡然有數十塊飛起,瞬時之間,如同開了閘門,熱霧蒸煙滾滾而出,不斷湧來。

與此同時,梁長恭將手中乾坤葉也是祭在空中,金葉一張,飄飄悠悠,懸在前方,立刻垂下一道十丈寬的金簾掛幕,擋在爐門去路之上。

那尊翼崖神像雖被禁制壓下,他得了翼崖上人那縷殘魂,也知曉了些許煉器門道,清楚二人若要自己將煉成寶物,必定要投入寶材,到那時總要開得爐門,那時便是他的機會來了。

因此這兩月來,他雖被化去了不少精氣,但卻一直咬牙蟄伏不動,苦苦忍耐。

此刻他忽然見那爐門大開,逃生之路近在眼前,哪裏還會有半刻遲疑,立刻運起周身法力,疾展遁法,一道玄黑遁光臨空而起,就往外沖去。

只是才沖至前方,卻瞥見一簾金光擋住爐門前,阻了他的去路。

此時出手已然不及,然而到了這一步,又豈能退縮?哼了一聲,仗著寶器之身,一頭就撞了上去。

一聲大響,只聞轟音陣陣,就是爐窟地面上的石礫也是微微一跳,乾坤葉連連晃動,散下金光也是不斷蕩起如水波紋,似是受到了極其兇狠的沖闖。

梁長恭只覺胸口一悶,驚道:“此物怎還有這般強橫的法力?”

魏叔丹看得他如此,不覺一皺眉,忙把法訣掐動,道:“道兄莫慌,我來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