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天爐之中化神尊

群峰倒伏,山河搖蕩。

張衍將八百裏禁陣一開,立時勾動風雷水火,整座大陣以地火天爐為主樞,挪旋轉動起來。

眨眼之間,雲霾遮日,風雨齊聚,天地為之變色,無數閃電如銀蛇狂舞,在長空之中飛竄肆虐。

此等禁陣之威,已非一人之力可以抵擋,那尊翼崖神像也是察覺到了不對勁,神情驟變,哪裏還顧得上出手擒捉張衍,一把拽住公羊盛的衣領,同時叫道:“走!”

他疾踏一步,腳下就有一道虹芒乍現,引渡金橋倏然飛出,載著二人急急往雲中遁去。

只要在陣勢未曾完全發動之前,撞破罡流,去到極天之上,還是能夠逃出去的。

張衍在後面看得真切,哪裏肯放其逃去,若走了此人,不知要有多少後患。

他清吟一聲,將“小諸天挪移遁法”掐起,霎時身若流光,追至其背後,把手一點,“五靈白鯉梭”與“福壽鎖陽蟬”這兩件玄器同時飛去。

翼崖神像感覺到身後異動,哼了一聲,回身一揮袖,便將五靈白鯉梭拍開。

可此時福壽鎖陽蟬卻得了機會,頭尾一擺,躍起空中,只往他額頭一落,陡然間就把他身形定住,不能動彈。

若是尋常法寶,只要張衍不收了鎖陽蟬回來,便再也無法逞威,可翼崖神像卻是不同,過得幾息時間,他嘿了一聲,把身軀一個震動,就了掙脫開去。

可就這麽片刻功夫,卻已然失去了逃離時機。

張衍微微一笑,把手中令牌一晃,禁陣轉動之間,他便及時退了開去。

一道陣門在雲頂之上出現,如同天開裂口,無數金風烈火自裏倒泄下來。

翼崖大喊一聲,把袖起了,遮住頭臉,身軀之上奇光攀升,如同煙瘴,形似靈雲,將自身罩入其中,只是陣中金火來勢極猛,他身上也被刮得噗噗亂響,不一會兒就如狂風卷葉,將他沖裹了進去。

索性他這副身軀與修士不用,堅實異常,不是頃刻間可破,只是他一時只顧得上自己,卻忽略了身旁的公羊盛。

這位列玄教大長老先前因斬除兩朵罡雲,看似無礙,實則已然元氣大傷,此刻被翼崖抓在手裏,左右搖晃,早已是頭暈目眩。

他本以為有這神像護持,總無需自家掛心,誰想到一時有此變故,想要祭出法寶已是不及,無數金風吹來,只他在身上旋得幾圈,幾聲慘叫之後,便骨肉化泥而去。

待翼崖回過神來時,見手中只剩下一截殘破不全的道袍,他不禁呆了一呆。

血肉之軀一旦落在陣中,不用多想,那定是十死無生。

可是此人一去,列玄教眾長老,自今日之後,就再也無一人存於世上了。

他如今有了靈智,已把自己當成了翼崖本尊,連教中弟子都維護不住,心中不禁悲哀湧起。

但轉瞬之間,他又把這絲情緒壓下,將袍服一扔,面上現出獰厲之色,把身一拔,往上方沖去,雙手連揮,打出無數罡雷,似是不甘願困鎖此地,想要竭力沖闖出去。

此時他心中還存著萬一之想,只要他能回得屏東之地,哪怕列玄教只得他一人存在,也還可立足於世,大不了再用數百年時日再扶植起幾人來。

然而在張衍催動之下,他此時所要面對的,卻不是一扇陣門了,而是重重疊疊,數以百計。

這些陣門一齊發威,一時間不知有多少雷火湧來,便是他難以抵敵,不過一刻,護身寶光便就破碎,被數百道雷芒轟中,自天而墜,落在了地火天坑之中。

這時天雲中陣門隆隆一合,就將他徹底鎮壓了下去。

張衍在空中繞旋了一圈,見此神像再無掙脫出來的可能,便把禁陣令符收起。

這時他目光一瞥,見地面之上墜有一物,亮光奪目,靈氣逼人,他一抖袖,一道水光將其攝了上來,拿在手中一看,原來是公羊盛那枚碧玉如意。

他念頭一轉,便將其收入了囊中。

可此時他並未發現,此時在鹿歧山山腳之下,有一根白木道簪卻從原地跳了起來,隨後往泥中一鉆,在地下行了有數裏地,忽然撞到一物,隨後便從那道簪之上飄起一道元靈,看那形貌,正是列玄教大長老公羊盛。

適才危機關頭,他借機兵解而去,把神魂躲藏在白木道簪之內,仗著此物堅韌,拼命逃竄,這才躲過了一劫,免去魂飛魄散的下場。

只是他倉皇躲避之時,卻無意中感應到此地一處合適寄托元靈之所,這才冒險著趕了過來。現下一看,卻是一尊不知何時埋在地下的祖師神像,頓時面露驚喜之色,迫不及待往裏一鉆,隨後便把氣息收斂,等待脫身機緣出現。

這尊祖師神像本是商騰事先埋下,本是作為萬一事機不對,自己逃生所用,可他還未用得此物,便被張衍殺死,此刻卻被公羊盛當作了藏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