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爐中玄寶早通靈

青芒乍現之後,張衍便一揮袖,轉身入到其內站定。

他全神催運法力,只見這一道碧芒不斷生長,越拔越高,竟生出一股不可阻擋的煊赫之勢。

列玄教五人不明此光蘊含何等玄妙,只是忌憚於張衍道術神通厲害,不敢輕易上前,唯有將手中罡雷接連擲下,試探深淺。

在公羊盛牽頭之下,但見一道道清色雷芒炸裂虛空,在天際之中響個不停,不斷轟擊這道木行真光。

然而此光甚是奇異,每削去一叢,其必又再生出一叢來,仿佛原上之草,除之不盡,斬之不絕。

五人合力,竟是絲毫沒能阻止其向上攀升。

五行真光,各有妙用,要論守禦這等連綿而來的攻勢,還是以木行真光為最佳。

且此光最是難以遏制,一旦起勢,便是生生不息,若法力不息,便無有斷絕之時。

就在這時,張衍似有所察覺般,目光忽然向下瞥去。

他感到那地火天坑之中,正有一股勃然煥發出來的旺盛生機,就似那那雛鳥即將破殼而出,卻因有最後一層障礙梗阻,還差得那麽一點點,無法出世。

他不由精神大振,不用多想,也知是此寶即將煉成了!

如是這樣,只要自己能撐過這片刻功夫,待這法寶出世,再入手之後,那麽到時是戰是和,是去是留,便全由得自己做主了。

公羊盛等幾人出手一刻之後,卻發現底下這道如柱青芒非但絲毫沒有削減,反而更為壯盛。

罡雷初時還能將其擊撞得幾分搖顫,可此刻上去,反是波瀾不起,難以撼動了。

未有多時,這地火天坑之上,就似矗立起一座青峰寶塔,峻偉挺拔,支天柱地,高聳入雲。

只看其貌,就知這一番辛苦,都是白費苦功。

公羊盛等人不禁面面相覷,臉色難看,他們這回請動了祖師神像,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如是還不能奈何得了此人,將來回得教中,中柱也難有他們的立足之地了。

這消息一旦傳出,教眾必是人心渙散,清師觀和金淩宗也定會來落井下石。

此時他們已是騎虎難下了。

沙道人面上陰沉,道:“師兄,今日不殺這張道人,萬難善了,何不解了那第二道禁制。”

這一道法禁,能助長諸人法力,而這第二道禁制若是解開,便能請動一道性靈法符,能將列玄教諸人法力集合一道,將一樁法寶威力催發至最大。

公羊盛嘆了一聲,點頭道:“也好。”

得他允許,沙道人神情一肅,把掌豎起,嘴中念動法咒,不旋踵,頂上罡雲之中就飛出了一道赤光,射有三尺,有一物順著光華躍出,到了外間,受那天風一吹,原本皺巴巴的身軀抖了開來,卻是一只脹鼓鼓,灌滿了氣的灰布口袋。

公羊盛轉過身來,對著身後祖師神像跪下,叩頭一拜,祝禱道:“祖師恕罪。”

方才拂塵已被五靈白鯉梭所壞,他又從袖中取了一柄出來,對著這神像一拂。

像是脫去了一層蛻衣,那原本已是靈光耀耀的神像忽然光芒大放,如日照耀,刺得他身後幾名同門都是無法睜眼。

公羊盛卻恍若無事,神情恭謹,再對神像拜了一拜。

耳旁聽得一聲悠悠宣號,自神像頂上冒出裊裊氣煙,有一枚似雪片般的靈符浮出,緩緩飄落至他手心。

他捏了一捏,感受到其中那浩蕩法力,捂在心口,對此像又一躬身,唱了個喏,隨後起食中二指夾住此符,使了個秘傳心法,往那口袋上一丟,頃刻融合進去。

沙道人這口袋,名為“捉星玲瓏袋”,能盛千頃沙水,本也是一件玄器,原先貌不起眼,表面暗沉沉如同塗了一層灰蠟,但得了這法符之助後,卻是憑空一旋,轉了十幾圈後,竟是褪去那一身汙濁,綻出寶光,煥發奇輝。

沙道人把手一指,此袋立時倒轉過來,袋口對準下方,照著張衍處就當頭罩來。

同時他大聲道:“諸位教友助我。”

公羊盛等四人聞言,立時一齊催發法力。

這口袋子原本已是不小,這時忽忽間漲至如山大小,落將下來時,但覺天地一暗,往上看去,袋內黑洞洞深不見底,廣大空遠,似是能將整座鹿歧山都籠了進去。

張衍始終提神防備,哪會任它罩落下來,立刻禦使身周沖霄青芒,往上迎去。

列玄教五人法力合在一處,實是遠勝張衍一人,這時正面硬撼,這口袋不斷壓下,一點一點吞噬青芒。

可張衍卻並不焦急,但照此勢頭,要想壓服於他,至少還需要半個時辰,到那時,底下那法寶早已出世,他再無後顧之憂,可以放手一搏了。

公羊盛看著戰局,眼神閃動,頂上第三朵罡雲忽大忽小,似是要有什麽動作。

他每一朵罡雲之內,皆是藏有一件法寶,這是為了平日溫養法寶方便,那碧玉如意和黑鐵尺已是使過,而最後一朵罡雲之內,所藏之寶乃是一根白木發簪,是以白蒼木所制,也是請能手祭煉,得他溫養數百年,還從未有過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