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三妖再現

張衍如今已是元嬰修士,坐於尋常地界之中,習練神通還好說,但吐納靈氣已是進境甚緩,唯有去往極天之上,吸攝罡英,淬煉元嬰,方可提升功行。

想到此處,他也是心血來潮,一聲清嘯,便縱身而起,化光而去,一頭撞破極天,須臾便到了罡風之上。

他往其上一立,放眼看去,只見天舒海闊,氣清明朗,雲海茫茫,漫卷翻騰,無邊無際,使人生出一股任意翺翔縱橫之感,便是胸懷也為之一敞。

他目光一掃,見周圍還有不少青陽罡英未曾散凈,正隨那罡氣來回飄蕩。

他心中一動,舉手一招,攝了些許上來,試著煉化吸納,只是方才入體,卻覺一股難以馴壓之力沖撞進來,甚是難受,好一會兒方才煉化幹凈。

他不覺點了點頭,暗道:“果是如此。”

先前他也是疑惑,這青陽罡英便是在罡英也算上品,為何不見他處元嬰修士來尋?

此刻一試下來,方自了然,這青陽罡英本是自天外而來,內蘊至陽烈氣,若無英節魚鼓相助,削平其烈氣,尋常元嬰修士吸納也是不易,需緩緩煉化。

可與其耗磨在此,還不如去他處尋找罡英。

元嬰修士就算得了此物,也是用作煉器煉丹,甚少拿來修行,當然不會刻意來尋了。

張衍把雙袖展開,在雲頭上一坐,正要試著運功修持,此時忽有一事浮上心頭。

他出門之前,掌門曾言,那英節魚鼓一動用,或可能引得那兇人弟子輩來尋他晦氣。

掌門不會無緣無故說起此事,是以他把此話牢牢記下,先前也是提防的很,防備對方突然出現打斷他修行,只是這二十八年來,卻未曾見得任何異狀,這便有點不同尋常了。

最有可能的,便是在這中柱洲並非那兇人及其弟子盤踞之地,因相隔甚遠,所以察覺不到。

不過九洲之中,唯有中柱洲最適合養傷,又不缺修煉外物,還無修為過深之輩,算得上是得天獨厚之地。

似那等窮山惡水之地,蠻荒野陸,雖是躲得遠了,但要修回原先功行,卻不知要熬到什麽年月去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那兇人門下弟子早已察覺到了英節魚鼓的存在,但出於某種原因,始終不來理會。

這樣想來,倒也有幾分道理。

那兇人自從被重創後,現下想必還在潛修之中,其弟子沒了最大靠山依仗,怕還在擔心溟滄派來收拾他們,並不敢有所妄動,這也在情理之中。

但張衍仍舊不敢掉以輕心。

姑且當作是後一種可能,若是對方真打算動手,必定是不容他輕易離去的。

那二十八年之中,他修煉時,幾步之外便是崑嶼,隨時隨地能躲入陣中,避去災劫,換了是自己,也不會急於動手,而是只會蟄伏一旁,等待時機。

他自忖如是有這等大敵在旁窺伺,那倒也要小心應付了。

尤其是他對對手一無所知,更不能大意。

因此心意一起,將星辰劍丸放了出來,運法一轉,化作八道劍光,催其往四方散去,去得百丈遠,方才停下,這樣若有什麽異兆,還可提前示警,早做準備。

距離崑島六百余裏外,有一座巍峨蒼山,有二人坐在山腹中一處荒廢宮觀之中,正暢然對飲。

其中一人金發金眉,厚胸闊背,身軀雄偉,高有六丈,著一身杏黃袍服,一只酒缸握在他手中,倒似尋常杯盞一般小巧。

而對面一人,身形較之他也小不了多少,腦後一叢烏黑鬃毛,根根立起,似鋼針硬刷,只是突唇齙牙,臉容難看,此時正不停往嘴中灌酒,喝到興頭上,把胸前衣襟一扯,露出滿是黑色毛發的胸膛,極得兇蠻彪悍。

這人咕咕灌了幾口酒下去,搖頭晃腦地說道:“金師兄,可惜我二人去不得那等風流富庶之地,錯過了許多美事,聽聞單師妹倒是快活的很,她在自家後院之中養了一百多個膚白貌美的少男少女,也不知整日裏弄些什麽勾當。”

聽他語氣中滿是遺憾羨慕之意,金師兄哈哈大笑道:“趙師弟,我三人之中,也只有單家妹子模樣像人,且走得又是氣道門路,可混入那貞羅盟中,要是換了我倆過去,一看相貌,便知是妖,心中先自有了幾分提防,那還怎麽做事?”

趙師弟把手中酒缸一扔,突然仰天嚎叫起來,似是在排遣心中怨氣,聲音隆隆,震得山谷之中盡是回音,那金師兄也不阻止。

好一通發泄後,趙師弟方才收聲,恨恨道:“我等在羅妖主麾下時,雖也不是親信,但總算過的舒暢,想做什麽便做什麽,閑時還能抓兩個水嫩小娘子來換換口味,呂鈞陽不過是入門早些,憑什麽來管束我等?這也不許,那也不許,連喝酒也只能一月一飲,好生憋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