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法符除印,轉道入魔

張衍坐於魔藏之中,運轉法力,嘗試著煉化金印封禁,但一連用了數種法門,卻仍是不得破解。

他細思了一番,覺得最為穩妥,也最為有用的方法,便是純以法力,一點一點將所有烙印禁法水磨而去。

不過此法縱然能夠做到,怕也要用去十余日時間,而他現在最缺的是時間。

泰衡老祖那等萬年的大魔頭,實力手段皆是深不可測,他並不看好應成霖與章伯彥二人,怕是用不了多久,待拿下這二人之後,便會趕來追索自己了。

再則,他身上那十余股地煞只有半月的存放時日,自然是越早帶回洞府越好。

且眼下還有另一樁難題,便是除了此印之上的封禁,他還需要時間去祭煉,方能掌握機樞。

這也不是一蹴而就之事,他不似老魔手段精妙,就算粗淺祭煉一番,至少大半日功夫是要的。

那麽如此一來,就更不能耽誤時間了。

幸好,在動身之前,他就對此等情形有所預料。

他從容不迫從袖囊中取了一枚法符出來,微笑道:“不想卻是先要用在這裏了。”

這枚除魔符,說是能將泰衡老祖一身法力消殺而去。但是掌門信中萬分叮囑,此符一經展露,其氣便如朝陽初升,霞染天地,分割陰陽,叫人不想察覺也難,是以用得時候要慎之又慎。

不過在張衍看來,此法符威力便是再強橫,擊不中目標也是和無有一般,還不如用在別處。

拿符在手,他毫不遲疑將其一拍,再對那虛懸於空的金印一指,等了足足有五六息的功夫,就有一道恢弘至極,逼得他睜不開雙目的金色光芒飛了出來,往那封印之上就是一沖。

又過得片刻,光華才漸漸散去。

張衍伸出手中,將金印拿起來一看,不由一笑,不出意料,那其上封禁已被徹底破去了。

就在他破了這封禁的同時,泰衡老祖眼皮一跳,立時察覺到了,不過他面上仍是不動聲色。

他深知眼下與應成霖與章伯彥相鬥才是至關緊要之事,只有擊敗了眼下這二人,才能想及下一步事。

應成霖與章伯彥與泰衡硬拼至今,見其法力越磨越是稀少,顯是耗損極重。

雖不明白對方到底弄什麽鬼,但這般情況卻是做不得假的,一時都是拼命催發法力,想要將對方一舉壓垮壓下去。

泰衡老祖眼見自身法力堪堪耗盡,便是元嬰也是變得黯淡無光,一身魔焰只有幾縷纏繞,面上卻不見絲毫慌張,反而眯起了雙眼,知道時機到了。

心頭一個呼喊,只見自井蓋之中突然撞出一物來,便往他頂門之中落去,旋即隱沒不見。

盡管只是驚鴻一瞥,但章伯彥和應成霖仍然看得清楚,那是一截約有半丈長短,不知從何物身上落下的殘骨。

此物正是當年泰衡老祖斬下的一段蛟尾,其上精血為維持著魔魂不亡,在萬年之間已然大半散去,如今只余些許和這一截尾骨了。

泰衡現下所馭,乃是嶽禦極數百年來修煉出來的元嬰,雖是被他法力真印侵染,但畢竟根底還是玄門道法,並非魔功凝就,並不能完全發揮他的實力。

正所謂不破不立,他故意將一身法力耗盡,再以蛟魔尾骨為寄托,借由那最後幾滴精血,激發法力,使其徹底入魔。

等到將這具元嬰重新凝練之後,他方能再展諸般魔道手段,有那吞噬掠奪之能。

在沒有毀去諸人法寶之前,他倒也是不敢如此做的,如今卻可大膽施為。

那本已是虛弱不堪的元嬰得了那幾滴精血滋養,又一次完滿充實起來,漸漸有一團黑氣繚繞,將其包裹了進去。

場中所有人都能感覺到,泰衡原本低弱的氣息又漸漸變得高亢強橫,無時無刻不在壯大之中。

若是等老魔完成了這一步,那還了得?

在場之人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

應成霖和章伯彥都是心頭焦躁,拼命加大攻勢。

然而到了此刻,泰衡毀去二人法寶的好處已然看出來了,這二人憑借自身法力,反復轟擊,激起陣陣霞嵐光彩,但卻始終破不開對方那一幅守禦經卷,只能眼睜睜看著其重塑元嬰。

若是往常這個時候,他見勢不妙,早已棄敵而走了,可在這小界之中,他又能去得哪裏?

此刻也唯有強撐下去了。

一刻之後,那籠罩元嬰的黑氣逐漸散去,那內中情形看得諸人都是心底一沉,震撼難言。

那元嬰本是半魔半蛟,但如今形貌已是大變。

只見一條不知多長的蛟龍虛懸在空,身軀盤卷,利爪緊握,雙目緊闔,似在沉睡一般。

倏忽間,那魔蛟雙目陡得一睜,兇厲獰惡,一股妖魔氣息乍然泄出,看得眾人悚然心驚,被那氣勢所懾,皆是不由自主的往後倒退。

泰衡老魔把首擡起,大袖一揮,圍在身周的那一幅經卷飛舞而起,瞬時擴大至整座內殿,那一幅幅金頁玉板發出無窮光亮,似要將所有人遮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