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翠崖山前識幻身(第2/2頁)

這個時候,張衍獨自一人走到了那石碑前,目注其上禁制,似是看得出神。

有人好心提醒道:“這位道友,不必心急,再等上半日,想必就有不少同道前來,到時我等合力破它。”

張衍並不理會,在那處石碑前默立片刻,發現要闖這處禁制倒也無甚困難,便往前一踏,依仗著自己那堅如金鐵的身軀往前一沖,“轟隆”一聲,大殿一個顫動,就不見了其身影。

場中弟子都是一怔,有機靈一點的一拍額頭,跳了起來,狂喜道:“原來如此!”

他急不可耐走上前去,也是學張衍般在那裏站了一會兒,隨後起了全身死力往那石碑上撞去,只聞“砰”的一聲,就見他踉踉蹌蹌倒跌而回,仰面朝天,頭破血流地躺在了地上。

場中之人皆是面面相覷,愕然以對。

張衍自那禁陣之中出來,就見自己站到了一處畝許大小廣場上。

左手側乃是萬丈深壑,右手側是一座崖壁,擡頭望去,見高處有一座涼亭,依山借勢而建,與絕巖高壁合在一處,極是險峻,一道流瀑沖刷而下,發出隆隆之聲。

前方不遠處,有一只金葫虛懸空中,其中噴出一道浮雲也似的濃煙,上坐一名道人,手中持一只鹿角狀的法器,道髻高結,閉目不動,胸襟之上血跡殷然,似是受傷了一般。

一名弟子模樣的人正守在一旁,見得張衍,就冷然言道:“此處方才有魔頭蹤影假冒我玄門修士,來得是哪家弟子,還不報上名來,切勿自誤!”

張衍把目光一掃,稽首道:“在下東海散修玄元子,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那年輕修士仔細看了他幾眼,好似是要看出什麽破綻來,最後呵了一聲,把劍收了,還禮道:“貧道乃是太昊派食翠山門下。這位乃是我門中師伯,方才此處有一名知來路的魔頭肆虐,與我等已糾纏了許久,後來負傷退去,道友且自己小心了。”

張衍微笑道:“原來是太昊派的道友,三十年前,我在外海曾與貴派寒孤子真人有過幾分交誼,多年未見,不知真人可好?”

那年輕修士一怔,隨即笑道:“好,好,在下出山前,還曾見過這位真人一面呢。”

張衍笑了起來,眯眼道:“不知道友是哪一位魔尊門下?”

年輕道人神色不變,皺眉道:“道友這是何意?休得開這等玩笑!”

張衍搖頭一嘆,道:“道友,你便是假冒太昊門下,也該知曉寒孤子乃是凝碧府門下,且百年以來從來離派,又何來三十年前與我結識一說?”

“除此之外,道友破綻實在太多,可見是匆忙布置,騙騙那些無知之人倒也尚可,卻騙不了貧道。”

那年輕道人聞言,先是不語,隨後仰天哈哈一陣大笑,隨著他笑聲飄過,那個葫蘆之上的道人影像也隨之飄散而去,居然是幻化而出的虛影。

這道人形貌倒也不假,適才他用了此法,利用散修對大派弟子敬畏之心,已是取了數人精元過來,更奪了不少法寶。

如此好的買賣,他也有些樂此不疲了,可憐那些人能過得那處禁制,本事也算不淺,卻莫名葬送在此間,失了性命。

年輕道人整了整衣衫,稽首道:“貧道九瞑宗門下真傳弟子蔡申,請教道友真名?”

張衍負手而立,淡淡一笑,道:“溟滄,張衍!”

此時那在青桐山百裏外,那名禿發道人正閉目打坐,徐公遠正守在身旁護持,神色之間頗是警惕。

過得一陣,那禿發道人緩緩睜開了眼睛,徐公遠急急道:“章真人,如何了?”

禿發道人嘿嘿言道:“本座那奪占而來的肉身已是探得明白,此處果然是昔年瑤陰山門所在,我那死鬼師叔倒沒有騙我。”

他雙目之中碧光閃爍,道:“如今乾坤生變,我靈門大興,是以方有這魔宮現世應運而出,若能得此傳承,本座也能如那陶真宏一般,在海外開宗立派,成就洞天了。”

徐公遠吸了口氣,遲疑道:“前幾日晚輩曾無意間看得,有三位玄門大派的元嬰修士也是入了那青桐山……”

禿發道人不滿道:“有本座在此,你怕得什麽?”

徐公遠退了一步,悶聲道:“那真人準備如何做?”

道人大笑而起,他手一擡,做那刀劈之狀,嗤聲道:“還能怎麽做,都殺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