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真光籠山築囚籠

見天上有數件法寶落下,張衍運使那玄黃大手,一個橫掃,就將那襲來之物俱都掃開,不得近身。

於辜赦一直在看著張衍動作,他等得就是這一刻,見張衍外圈露出空隙來,他自覺抓到了機會,面上森冷一笑,心意催動,指使那血線金蟲紛紛往下投來。

張衍耳畔聽得有嗡嗡響動,一擡頭,就瞧見無數血線金蟲往身上噬咬而來。

他也不慌,不待其貼上來,身上寶衣就自然泛出一道精芒,出去有半尺之地,似明珠寶光一般,將其俱都擋在外間。

只是這些金蟲也確實厲害,就算那護身光華也是不曾放過,不停啃噬吞咬,不過幾息時間,就吞去了一層。

張衍也是吃驚,靠得如此之近,他把這血蟲瞧得清楚,只只大如飛蝗,金頭長身,口器如鉗,頂有觸角,腳附倒鉤,背生六對膜翅,長得甚是兇惡。

他心中一動,腦海中閃過一段曾在經羅書院中看到的只言片語,不過現下不及多想,把寶衣稍加催動,頓時那精光向外一撐,將這些惡蟲推出去了些許距離。

他雖然無恙,但在外之人看來,他整個人似是被從頭到腳被血蟲裹住了一般,已是危在旦夕了。

錢毅一直躲在黑煙之後,見其被群蟲吞咬,暗喜道:“此是我的造化到了,這玄門弟子精血乃是大補,吞吸了之後,我這血魄也能如師尊一般凝練如實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哪怕拼著恩師責罰,我今日也要冒一把險。”

他自恃吞了張衍,自己實力大漲之後,於辜赦也不會拿自己怎麽樣,就算些許責罰,又怎能與眼前的好處相提並論?

因此掐了一個不被血線金蟲所傷的法門,便卷起一陣腥風,可迫不及待向前一沖。

張衍見有一道血光忽然撲身入內,先是詫異,再是哂然一笑,既然對方自己送上門來,他也不客氣,水行真光稍稍一起,一道水色光華一閃而過,就把其卷了進去,只刹那間,便蹤影全無。

張衍留神看了看那半空中二十余頭血魄的位置,默默算計了一回,便暗暗把劍丸一震,抖開十六道劍光,心意一動,就朝上漫天射出。

於,郭二人初始見張衍被血蟲咬中,心中都是一喜。

他們都是知曉血蟲威力的,被其啃噬,哪怕一時不死,也支撐不了多久。

隨即於辜赦瞧見自己大弟子錢毅不待吩咐就擅自沖了上去,登時有幾分不悅,不過戰陣之上,多說也是無用,何況便宜自己弟子總好過便宜郭楠星。

正想著回去如何教訓錢毅,忽見有一道劍光飛來,不由一驚。

他反應也是迅快,立時如鬼魅般往旁側一閃,只是那劍光卻如跗骨之蛆,且又迅疾如電,一轉之間便跟了上來,不過眨眼間,就在他身上斬了十幾劍。

雖則他這血魄乍破即合,似是全然無損一般,但此物畢竟與神魂相合,劍光來去也不是那麽好受的,他真身也是隱隱作痛。

被那劍光逼著,一番躲閃之後,不知不覺間,就往張衍那處靠近了幾步。

除他之外,場中其余諸人亦是這般狼狽,有的是被一道劍光逼住兩至三頭血魄,有的是兩道劍光逼住一人,這劍光穿梭不定,互相交織劈斬,來去無蹤,只見光華亂閃,虹霓道道,弄得他們是應接不暇,手忙腳亂。

張衍此番動作,乃是深思熟慮的舉動,是要逼迫這些血魄向自己這裏靠來。

水行真光固然威力宏大,但轉動之間畢竟不如飛劍運轉迅捷,若是冒然放出,以那血魄飛遁之速,定能及時閃避,但若先用飛劍將其牽制住,迫其往內圈中來,隨後再以真光發難,這便能一舉制敵了!

郭楠星是被劍丸斬了幾次之後,心中就發現不對勁了,他眼光一瞥,陡然看見諸人血魄都被劍光逼在了裏圈,居然距離那張衍已是極近,心底立即閃過一抹警兆,不由喊了聲,道:“小心了!”

只是他發現得有些晚了,這話方才出口,只聽耳畔水聲驟響,一道水光破空閃出,上下霎時鋪開數百丈去,眾人只見光華一閃,彌天而來,那無數金線血蟲和滾滾黑煙都是不見。

與此同時,每頭血魄都是身軀一沉,感覺自己似身處在那滔滔而來的洪流之中,那一股磅礴大力,似是要將他們牽扯進去扯碎一般,頓覺不秒,都是拼命掙紮,想要脫身出去。

於辜赦和郭楠星還算了得,雖是分魂被扯了過去,但那與真身仿佛的主魂卻尚能支撐得住。

可他們兩個門下弟子卻無這般好運氣了,一個接一個被那水勢卷走,血魄在那浪潮中一滾,瞬時支離破碎,再不能聚合起來。

他們不似自家師傅,尚有幾分留手,乃是將全數血魄俱都放了出來,此物與心神相合,如今一去,坐在洞穴之中的真身皆是嘔血不止,委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