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地宮魔頭窺玄機

張衍拿下蘇奕鴻之後,自也不願失了那斬破旗門之功,因此清嘯一聲,起劍飛遁,化一道輕虹直入那陣門之中。

他方才入內,眼前便晃過一陣迷霧彩煙,迷迷蒙蒙,不辨去路。

似這等障礙根本阻不得他分毫,把星辰劍丸祭出,一運法訣,就放出劍光開道。

只見一道森森光華斬雲破煙,劈開濁氣,一路飛馳前行,如入無人之境。

約莫去了五裏之地,前方迷霧一開,現出一方高有三丈的陣台來,上有一座高大牌樓,有檐有角,高有十丈,玉石包木,琉璃做瓦,通體晶瑩,奪目耀眼。

只是此刻陣台之上卻守著一群人,粗粗望去,大致有四五十個,泰半是玄光修為,還有寥寥幾名化丹修士,見得張衍過來,一名模樣穩重老成的中年道人排眾而出,上來一稽首,高聲道:“可是溟滄派的上師來此?”

張衍見他們並無敵意,就把劍光收住,目光冷然一掃,道:“你等是何人?”

這中年道人又恭敬一禮,言道:“回稟這位上師,我等皆是蘇氏門下門客,方才蘇奕鴻離去之時,命我等守在此處,吩咐若有外人來犯,務必要將其擊殺。”

“嗯?”張衍看了他一眼,饒有興趣地言道:“那你等見我過來,為何不遵照其囑咐動手?”

那中年修士朗聲道:“我等也並非目盲耳聾之人,如今圍困在外的,俱是溟滄派中弟子,這定是蘇氏做下了什麽天人共憤之事,方才引得同門來攻,我等自是不願與他們同流合汙的。”

他們只是蘇氏平日招攬而來的幫手,對族中秘事一無所知,且大多為門外散修,皆非蘇氏死忠,當然不肯莫名其妙被蘇氏拖下火坑。

張衍低低一笑,道:“蘇氏已犯了那欺師滅祖之罪,你等若不想死,當是明白該如何做了。”

中年道人聞言,不由大驚失色,欺師滅祖之罪,無論是玄門,還是魔道,皆是極重罪名,被打上了此烙印者,人人皆可誅之,若是敢與其為伍,分明是嫌活得太久。

他定了定神,憤然言道:“原來如此,蘇氏欺我太甚!哼,他們不仁,也休怪我等無義!”

他們這數十人也不是什麽善茬,聽得張衍之話,心中透亮,要想與蘇氏徹底撇清幹系,唯有反戈一擊。

張衍等了片刻,見他們仍留在原地不動,不禁皺眉道:“你等還不速速離去?”

中年道人臉上流露出尷尬為難之色,道:“我等皆不通陣法,無法輕離此地,若是貿然行走,怕是迷在陣中。”

張衍擡袖一指,道:“為何不毀去這座旗門?”

那中年道人苦笑道:“這旗門甚堅,聽蘇氏族中人所言,初時砌築之時,共是用了九萬余塊青厝玉和三百根庚沉木,其上還滿刻符箓禁制,以我等之力,怕是奈何不得,上師不若請一位元嬰真人至此,定能破得此門。”

張衍哂然一笑,道:“區區一座旗門,豈需真人出手?不必這麽麻煩,我自處置便可。”

中年道人與他身後一行人聽他把話說得這麽滿,心中都是不信。

他們先前也不是沒有暗中試過,可是任憑他們怎麽使力攻打,這旗門卻是紋絲不動,哪裏是一人之力能損毀的?

張衍也不多說,把玄功一運,霎時發了一道土行真光出來,往那旗門之上一壓,隨後催動法力。

隨著他不斷運轉丹煞,這真光越來越沉,越來越重,到了最後,幾乎是凝若實質一般,好似當真是一座山嶽壓下,過不了多久,這旗門吱吱嘎嘎搖晃了起來,在場眾人不由駭然。

又過得片刻,這旗門終於吃不住勁,轟隆一聲,煙塵四起,竟被生生壓塌!

這旗門一去,整個陣法告破,迷氣煙霧頓散,天頂之上,重又還一片朗朗晴空。

中年道人張大了嘴,看得驚震不已,半晌方才回過神來,再望張衍之時,目光之中已是充滿了敬畏。

張衍淡然言道:“旗陣已破,你等且自去吧。”

這些弟子哪裏還敢多待,對張衍一拱手,便急急飛去,都是欲去尋得一名蘇氏弟子殺了,好撇清自己。

旗台之上,須臾只剩張衍一人,便自袖中拿了一塊美玉出來,低聲言道:“蘇道友,你且出去轉上一圈,若能察得那真龍之府所在,定要想辦法進去一窺究竟,若是成了,你那大兄肉身,我送與你也無妨。”

蘇奕昂不由激動起來,若是有了肉身,他便無需做那不見天日的魔頭了,立刻自那玉中起身,躬身道:“小的謹遵老爺之命。”

他把身軀一晃,運化法訣,立時就有五道分魂出得玉外,往四面飛去,獨留主魂美玉之中。

這些分魂本是無形無影之物,乃是一縷駁雜意念皆穢陰之氣凝結,自身並不能傷人。

但若一旦入了人身,卻能時時挑動種種心中雜念,引發欲望,直至徹底失去本心神智,對那心性不穩,意念不堅的弟子而言,著實是難以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