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前路茫茫,正道唯一

自小寒界中回來之後,張衍也不耽誤時間,重新將那“九數真經”拾起,按照他自己的領悟,再加上許多前人的心得,互為印證之下,終於理清了思緒,已是大致知曉該如何運使這門真經去推演功法,衍化妙道。

這門真經在運使之時並不是可以隨意為之的,而是需要消耗大量丹煞,所推演法訣的時間越是長久,則耗去的丹煞越多。

許多修士推演到了一半時,卻因為丹煞不濟的緣故,是以不得不中斷重新調理吐納,待恢復元氣後,再重頭來過,先前所做努力只能白白落空了。

此舉逼得他們只能大大縮短推演時間,可如此一來,推演出來的結果便不盡如人意,與他們所想要得到的相差甚遠。

張衍在小寒界所看得心得體悟確有不少,但其中最多的,就是關於如何解決這一麻煩了。

例如事先服用助元丹藥,再點上益神清香,或者請同門師友相助,等等方法,千奇百怪,不一而足,倒是也給了他很多啟發。

不過在這一點上,最無需擔心的反而是他。

張衍丹成一品,丹煞積累在同輩修士之中最為深厚,可以說無人能出其右,能將推演時間延至最長,比起他人,卻是占盡了優勢。

不過他也自然希望推演法訣的時間越長越好,是以前人摸索出來的諸多方法也不會棄而不用,因此在正式運使法門之前,也是精心做了諸多準備。

他於心中忖道:“我所修行那五行真光之中,火行、木行,金行尚不足用,需先放下,如今先應推演那運使水行真光的法門。”

“五方五行太玄真光”有五種不同的修煉法訣,雖然同出一源,但卻需分開修行,因此他同樣也需要分開推演。

火、木、金這三門真光之中,木行真光他稍稍習煉一點,但還未至小成,算不得修煉成功,姑且不論;而金、火兩門真光卻因未得五行精氣,所以他還未曾開始修習,想要推演也無從解起。

“九數真經”雖然神異,但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個“一”必須先存了,方能以此為基,繼而向下推演,不可能憑空得出。

而這五光之中,水行真光乃是他修煉時日最為長久的法門,是以他決定先把這門道法的法訣推演出來,待功成之後,再繼續推演那土行真光,若是有所成就,他說不定還能將五行真光逐一推演出來。

待一切準備穩妥之後,他先是將諸多所要顧及的細節在腦海中回想了一遍,確認再無遺漏之後,就點起益神清香,又從袖中取了丹藥服下,隨後拿起殘玉,心神一動,便往裏沉去。

此是他成就化丹之後首入殘玉之中,神思才往裏闖入,那玉中分身便驀然睜眼,扶坐而起,這時只覺頂門之上有幾點金光閃耀,似有幾個符箓文字在眼前飄蕩來去,旋轉不休,仿佛時時刻刻都在生出變化。

先前他也有過此等經歷,因此毫不意外,把精神抖擻,目光微微閃動,在這幾個蝕文之中來回看著,片刻之後,便凝定在其中一字之上。

他默默忖思了一會兒,突然高聲道:“此字,當為‘明’!”

此語一處,耳邊如金鼓一響,他身軀微微一震,似乎什麽地方打開了竅關一般,心神頓時澄澈如洗,內外通透。

這具分身原本神情僵木,可霎時間卻是變得神情靈動,栩栩如生,心中也沒來由的知曉了許多東西。

他擡頭看去,見身周圍除了那小壺鏡之外,殘玉將他靜室之內諸物一起反照入內,幾乎與真實一般無二。

他微微一笑,起了一個念頭,這周圍景物頓時淡去,自己忽然坐在了高山之巔,此處正是那北冥洲與東華洲兩界交匯之地。

他心神再轉,眼前景物再度變化,青巖石榻,孤寂清冷,卻是出現在了靈頁島洞府之中。

隨著他反復觀想,身側的景象也是不停變化,然而等他存想諸天星辰,天宮鬥闕之時,這殘玉卻是毫無動靜。

他心中頓時了然,暗暗點頭,這眼前諸般景象,只有他親身去過之地,方能隨心意而變,再度演化,卻無法憑空想象出來,而種種蘊含靈性之物,例如花鳥魚蟲,草木走獸,法寶靈器,亦是不存其中。

稍稍試過之後,他也不再深究,這殘玉雖然靈妙,暗含諸多神異,但眼下首要之事,卻是先要推演出那運使真光的法門,其余任何事皆需拋在其後。

他身軀坐正,把雜念去了,緩緩吐納了幾次,待松靜下來之後,便按照“九數真經”之上所載法門,先把真性存住,隨後念動神舉,意想欲去之門,便全神貫注推演了起來。

過不了多久,他識海之中便浮出無數條道路來,這些道路又有無數枝幹蔓延出去,再度分出不知多少計量的岔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