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師徒重逢,辣手催命

這白光來得迅捷無倫,一閃之間,便欺到面前。

劉雁依見躲閃不過,急切之間,起手一抹,祭了一只玉鐲出來,往上一迎,將這道白光稍加阻礙,這才看清這白光竟是一只拇指大的雀鳥,紅睛黃爪,白羽鋼喙,只在那玉鐲上一啄,此物便應聲破碎了。

得了這片刻喘息,她飛身後退,裙擺飄起,倏忽間就與那白羽雀鳥拉開了一段距離。

萬彰獰笑一聲,大喝道:“劉雁依,你這些破爛法器就不要拿出來獻醜了。”

劉雁依微微蹙眉,她身上法衣法器俱是平日裏辛辛苦苦用功德換來的,哪一件得來時都不容易,若不是那周崇舉贈她的“避難金鈴”業已損傷,她倒也不至於用這法器前去抵擋。

萬彰手托小鼎,又把法訣一催,那白羽雀鳥喳喳一叫,振翅化光,宛如一道白線般飛來。

劉雁依往後一退,此時她身上已無法器護持,只得強起玄光,布下層層屏障般的光幕招架,只是此舉卻是徒勞,玄光在白羽雀鳥面前如薄紙一般被一穿透而過,她不得不踏雲疾退,駕遁光在空中不停變幻方位,以避其鋒芒。

萬彰見已控制了局面,倒也不再急著殺傷劉雁依,而是敕令那白羽雀鳥去啄食她身前玄光。

只見此鳥左一口,右一啄,所過之處玄光無不支離破碎,化作精氣消弭而去,再也凝聚不出來。

劉雁依這時才知道這鳥兒的厲害之處,不但可似疾箭利矢一般傷人破敵,亦可如軟刀子一般一點一點將人慢慢逼迫至絕境。

她急忙運轉氣海中的靈氣,再度逼出一口玄光來,勉強維持局面。

但此舉不過是飲鴆止渴,她心中立時猜出,對方這分明是動了將自己生擒活捉的打算,只待將她身上精氣耗盡,那便是只能束手就擒的下場了。

但她成就玄光也有五年之久,拜這些人所賜,也經歷過不少生死之局,因此並不著慌,而是駕馭玄光左攔右遮,冷靜對敵,無有一絲一毫放松,心中則是拼命籌謀對策。

只是這白羽雀鳥實是厲害異常,如疾風驟雨一般的啄擊之下,就算她真力綿長,也是漸漸有些支撐不住了,此時她心中還是不曾放棄,暗中苦思退路,突然間,她眼前一亮,暗道:“怎麽把那物事忘了!”

她喝了一聲,奮力催發出一道玄光出來將那雀鳥抵住,同時輕出皓腕,素手一擡,便取了一只牌符出來,一念法訣,就將此物發上天空,化作一道流光飛去。

這面牌符乃是羅蕭所給,若是距離昭幽天池不遠,危急時刻只消發出,她便會及時趕來相救。

因羅蕭本是妖修,在溟滄派地界上畢竟不好隨意出來走動,再加上劉雁依先前從未遇到過如此危局,是以適才倒也未曾及時想到。

文安正自戲弄秋涵月,擡首瞥了一眼那牌符飛去的方向,笑道:“那飛去的地方,莫非是昭幽天池,萬師兄,難道這位劉師妹還能喚來救兵麽?”

萬彰也是見了這大笑道:“那昭幽天池居此地甚近,想來是張衍事先布置過什麽手段。”

文安故作恍然道:“難怪萬師弟事先命幾位師弟守在那處,原來早已料到有此一處,果然是思慮周詳。”

萬彰也自得意,他這一招閑棋也是隨手布置,卻沒有想到果然有了奇效。

劉雁依聽了這話,心中微微一沉,暗嘆道:“罷了,我便是死了也不能落入這等人之手,免得汙了恩師之名。”

她心中已是拿定了主意,再抵擋片刻,便做出一副力不可支之象,引得那萬彰上來捉拿自己,然後奮起全身真力一搏,便是殺不了此人,也要重創於他。

那邊文安鬥了這麽許久,見秋涵月在自己攻勢之下毫無還手之力,已是沒了趣味,索性把手一個指點,那道金光陡然又快了幾分,在秋涵月身上一點,後者一聲驚呼,便跌落雲頭,文安低低一笑,縱光上前,手一抄,便將其抓住,掐閉了氣門,隨手擲在腳下玄光之上,便回頭喝道:“萬師弟,你怎麽還這般磨蹭?”

萬彰聽了他喝問,心中暗罵一句,手中卻不得不快了幾分,催動那白羽雀鳥又連連啄食了幾次,逼得劉雁依步步後退,待那最後一片玄光也被撕去時,她身形已是搖搖欲墜,似乎隨時可能從空中墜下,任誰看去,都已是沒有多少抵擋之力了。

秋涵月雖被文安夾在手中,但也把這情形看得清清楚楚,見狀卻是急道:“萬彰,你若是敢傷了劉姐姐,本姑娘定不會放過你,我師傅,還有張師叔也不會放過你!”

萬彰哈哈大笑,道:“那好,我先將她這一身修為廢去,且看何人能來阻我!”

然而就在此時,他卻聽到有一把淡淡語聲在耳畔響起,“是麽?我倒要看看,誰人敢動我的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