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霹靂聲起,四候入手

蕭翰被斬殺當場,所余元靈精血張衍自不會放過,放了九攝伏魔簡出來將其吸了。

海風一卷之後,蕭翰屍身衣物便化作飛灰而去,只余一件寶衣和一只袖囊留在地上。

張衍將玄光一展,將這兩件東西一起卷了,隨後化作一道飛虹出了島嶼,途中向招呼了盧媚娘一聲,便回了龍國大舟。

入了寶閣之後,他上了玉榻,盤膝坐定。先將那件寶衣取在手中,放在眼前細觀。

看了一眼之後,不覺一訝,此衣原先乃是一片紫色,現在卻變做了一件白袍,袍面上有經緯圖形,摸去光滑如水,不染纖塵,用手一捏,松開時便又復如原狀,不起絲毫褶皺。

張衍記得這寶衣他用獸面大刀也斬之不傷,便是三百六十五滴幽陰重水撞了上去,蕭翰也是傷而不死,若是一名力道修士穿了此衣,與人對陣之時戰力無疑會大大提升一截。

張衍笑道:“此物合當我用。”

他又翻看了兩遍,在衣袖上見到一行小字,上書四行字句:“七星束陽袍,百煉火中燒,莫道形不傷,人劫最難逃。”

張衍看了這話,知道是此物先前主人提醒後來者,萬不可仰仗此物逞強惹事,反而誤了自己修行,遭致劫難。

看來此衣也有幾分來歷,先前也未必是蕭家所有,以玄門世家那些人的做派,豈會寫上這一句?

他微微一笑,將這寶衣收起,隨後又一招手,取拿袖囊了過來。

這只袖囊上繡群星,符線串接,圖形中暗含星鬥轉移之妙。

張衍看了幾眼後,伸手按去,卻被一股若有若無之力輕輕推開,放了靈氣出去,便感覺到有一股真識在隱隱抗拒於他。

他心中一喜,想不到這袖囊竟然是一件玄器!

玄器難得,就算世家大族也不是隨意能拿出的,也就是這蕭翰在族中算天資出眾,能在二十五歲前便煉至玄光三重,這才賜下此寶。

要想解開袖囊,非要將此寶降伏不可,想到這裏,他又噴了數道靈氣上去。

這袖囊中的真識察覺到張衍靈氣霸道,掙紮了幾次之後,見抵擋不了,突然一跳,蹦起空中,似是就要逃竄。

張衍一笑,道:“你怎走得脫?”

他伸手一指,這袖囊不禁一顫,便從空中落了下來,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他正要用靈氣祭煉,就在這時,外面卻有腳步身傳來,他自禁制內往外看去,見是盧媚娘站在門外,便袍袖一揮,開了門戶,起身相迎道:“盧妖王何事來訪?快請進來。”

盧媚娘入得靜室,兩人客套了幾句,她便坐了下來,道:“張道友,此番我來是有一事相求。”

張衍笑道:“盧妖王客氣了,有事但請說來,只要在下力所能及,自不會推脫。”

盧媚娘出手阻住蕭翰那刻起,便算站在了他這一邊,除此之外別無出路,自此之後也算是自己人了,因此如所求的不是什麽大事,他也不吝相幫。

盧媚娘嘆了一聲,道:“我那不孝孩兒嚴蓉終究與我是母女一場,我想將她屍身成殮安葬,先前我封了她鹵門,不叫元靈散了,如今欲送她去托世為人,只是這海外人煙稀少,唯有往內海去尋好人家,可這一去,怕要用去數月時日,我那阿弟和荊師妹解開那身上枷鎖,就要落在道友身上了。”

張衍看她美目中略帶疲憊之色,知道她雖是親手擊斃親身骨肉,但心中仍是難過,笑了笑道:“原來是此事,道友請放心自去,我自會去見陶真人,只是道友切勿哀傷太過,免得傷了道行。”

盧媚娘點點頭,道:“多謝道友成全了。”她擦了擦眼角,起身萬福一禮,告辭離去。

送走盧媚娘後,接下來二十多日平安無事,張衍每日煉化袖囊和那件七星束陽袍,且隔三岔五便去查驗顧楚兒的功法進度。

讓他稱奇的是,雖然顧楚兒資質不佳,但修煉起補天閣這門功法時卻精進甚快,怕是很快就要尋一處玉液華池開脈了。

他暗自忖思:“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樸魚子前輩當日贈我山河圖,我自當尋一處上佳華池還他徒兒,不能敷衍了事,看來此間事了,須得去那崇越真觀的飛舟仙市一次了。”

他正思索間,忽聽對面島上有隆隆之音,不覺擡眼看去,見黑山半腰處有五彩霞光照落,如棍棒將雲靄攪動,其中傳出擂鼓震響,猶如雷霆霹靂,一聲響過一聲,就算是不明情形之人,也知道有什麽東西破雲而出了。

張衍看了一眼,便大笑道:“時機至矣。”

他一抖衣袍,化作一道光華去了黑山之下,取出一只早已備妥玉瓶來,口中念念有詞,隨後道了聲:“去!”

這只玉瓶得了敕令,如有靈性一般吐了塞口,此時天空中那響聲越來越大,震得耳鼓發漲,到了最後,一道電光劃過,那五彩雲朵化作一方豪雨,傾盆而下,而這時,那鳴雷之聲才隆隆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