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金釘雲陽鎖妖王

郭烈穩穩立在門前,緊盯著張衍雙目,沉聲道:“什麽辦法?”

張衍卻是輕輕一笑,道:“函葉宣真草,想必道友也曾聽聞。”

郭烈聞言,胸膛劇烈起伏了一下,不信道:“你有此物?”

函葉宣真草極其珍貴,甫一出世,便會被人取去,便是仙市得到後,也是盡早出手,以免惹來禍端,再加上價貴難求,若要尋得,當真是只能靠機緣了。

郭烈雖然是陶真宏的徒弟,但說到底也不是一介散修,就算看到這函葉宣真草,也沒有如許多的靈貝去將此物買來,便是大派弟子,也少有如張衍這般闊綽的。

郭烈之所以四處尋敵爭鬥,也有此生修道無望,發泄心中塊壘的緣故,若是真能化去小金丹,縱然丹成品級不高,但也不算徹底斷了大道之路,總還有一絲希望存在。

張衍也不多說,將函葉宣真草取出,打開匣子任其觀看。

郭烈看了一眼,以他的定力,手指不禁有些顫抖,努力呼吸了一次,甕聲道:“小子,你這麽大方,難道不怕我奪了此草麽?”

張衍灑然一笑,道:“我敢拿出給道友一觀,自然有辦法不叫你取去。”

郭烈仰天發出一聲爽朗笑聲,道:“好,這事我應了。”

張衍將函葉宣真草收起,似笑非笑看著郭烈,道:“只是我需提醒道友,這蕭翰身邊,有一人乃是元嬰修士,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郭烈嗤笑道:“若是此事好辦,你又豈會來找郭爺我?不必啰嗦,我既已應了,便不會反悔,我若死了,也與你無關,自有我家恩師替我報仇。”

張衍點了點頭,笑道:“那道友便好好休養吧。”

郭烈聞言,嘿了一聲。

張衍拱了拱手,轉身離去,一路回到寶閣內坐定,拿起牌符,禦使龍國大舟向盧俊柏說得那片島礁飛去。

這處礁石離此百余裏,形如魚脊,露出海面一截,極為辨認,他將龍國大舟往這上空一懸,便自入定去了。

忽忽半月時間而過。

這一日,天上有一白一紅兩道遁光向此處飛來,還未到得海舟之上,便被張衍察覺,招呼了郭烈一聲,一起走了出來。

盧俊柏在遁光之上往下望去,原本他對張衍還心存疑慮,如今那郭烈撇開膀子如鐵塔一般站在那裏,兩人之前也曾在海上見過一面,是以認得,頓時放下心來,喝了一聲,遁光如一道白煙般往下垂落。

而他另一側,那道紅芒降下時卻輕輕巧巧往甲板上一立,無聲無息露出一個明艷女子來。

這女子櫻口瓊鼻,姿容端秀,頭上也不見什麽金釵珠飾,長發只以繡帕束起,任其直垂腳跟。身上是一套亮銀襖甲袍,內襯紅紗,外罩霞帔,纖腰收束,足蹬軟雲靴,手中持有一杆銀槍,槍纓殷紅如血。

盧俊柏忙向張衍二人引見道:“張道友,郭道友,這位是君悅妖王荊妙君。”

張衍含笑拱手,道:“在下張衍,見過荊妖王了。”

荊妙君清澈如水的美目看過來,郭烈身上只是略一停頓,便掃了過去,卻在張衍面上停留了片刻,見張衍也自看過來時,她卻慌忙移開了目光,兩腮微紅,含羞帶怯的一個萬福,道:“見過道友,奴家有禮了。”

郭烈有些不耐,道:“人既齊了,何時動身?”

荊妙君本想與郭烈打招呼,見他嗓門極大,似乎受了驚嚇,捂著鼓鼓的胸口往後退了一步。

張衍瞥了一眼,卻並未因這君悅妖王的動作而小看對方,能在東海之上成為一地妖王,又豈會如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他笑著說道:“郭道友稍安勿躁,這就啟程,這海舟地方甚大,幾位道友可自擇一處靜室暫居。”

言罷,他徑自回到了主閣中,拿起牌符驅動海舟,一路撐開風浪,往鷺島而去。

此次行程倒是風平浪靜,過了十數日後,一座滿山綠樹花草環繞,百鳥齊鳴的島嶼便遠遠出現在視界中。

海舟體量過大,如果再向前去,難免會被對方察知,因此遠遠停了下來。

盧俊柏熟悉地頭,先化作一道白煙先去了島上查探,不出半個時辰,他便回轉,冷笑道:“原來十日前這蕭翰與他伯父蕭穆歲已離了鷺島,往東南去了,想是已等不及取四候水,如今島上只剩下那紫眉毛了一人了,正是我等動手的好時機,諸位請跟我來。”

由盧俊柏帶路,四人駕起遁光從海中潛去,順利來到這鷺島側面,小心繞開禁制,往後山而行。

這鷺島之上有無數翩翩靈鳥飛舞,內島之中一條清溪,圍繞著一處山崖,其上有一奇險洞府,外有藤蘿垂掛,以作簾幕,正是那盧媚娘的洞府,若不是盧俊柏指點,想要尋找也是極難。

來到後山之後,盧俊柏帶著三人進入了一處隱秘山坳,他小心看了眼四周,隨後指著一處藤蔓遮蔽的洞穴低聲說道:“此處有一條密道從後山通向家姐靜室,當日就是為了防備有內奸作祟占了洞府,是以並未設有禁制,除了家姐和我之外,並無一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