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劍創莊責,正清之漏

莊責驚覺藍芒及體,慌忙之下一閃身,星辰劍丸毫不留情地落下,當場就將他乘坐的飛舟斬成兩段,愣怔了一下,他氣急而叫:“張衍,你大膽,你不知道我是……”

張衍哪會跟他廢話,手指一點,劍丸在空中一轉,又斬了過去。

見張衍雙目冰冷,莊責心頭一陣悚然,來不及多想,急忙一掐法訣,“嘶”的一聲,亦是一枚白色劍丸沖起,飛在空中,再往前一躍,就要上去阻住。

哪知道兩者將要碰撞之時,那枚星辰劍丸卻仿佛有靈性一般,突然一轉,便繞了過去,莊責不由大驚失色,急急扭動著身體往後退去,死命催動自己的劍丸糾纏上去。

但是張衍的“重浪高疊”劍勢一經展開,又哪裏是那麽容易擋住的?

劍丸在空中連連轉動,等氣息疊加到二十四口時,圍繞在旁點點星屑噼啪炸響,藍芒已如火焰一般熊熊高熾,聲勢極為駭人。

莊責左右遮擋,疲於奔命。

見他已後力不濟,張衍不再猶豫,法訣一催,劍丸陡然下落,“錚”的一聲敲在了對方的劍丸上,這枚普通劍丸只是金白之物鑄就,怎麽抵擋得住星辰精砂的撞擊?仿如繃緊的琴弦一下被拉斷,頓時爆裂開來。

心神相連的劍丸被破,莊責張嘴吐出一口鮮血,還來不及有所動作,又見那道藍芒勢不停留地向他沖來,驚懼之下,他狂吼一聲,身上飛出一面四四方方的灰色小旗,抓住旗杆迎風一展,旗面滾滾而動,瞬息間便漲大了數十倍,如同烏雲一般將自己身體遮在了後面,隔絕了兩者間的視線。

張衍冷嗤一聲,駢指一點,又是一道青芒從袖中穿出,其速度竟是比那劍丸有過之而無不及。

“撲哧”一聲,青芒竟直接穿透此旗,只聽一聲慘叫,血雨紛飛中,莊責那條持旗的右手便被斬了下來,頓時心膽俱寒,哪裏還敢停留,左手捂住受創的部分,轉身就逃。

還未跑出多遠,一道青芒便追了上來,從後脊打入,再從肚腹前穿了出去,他悶哼一聲,從空中掉落下來。

張衍趕上前,一把將其抓住,順手拍暈,就這麽拎著回到島上,甩手丟在了地上,向著迎上來的羅蕭說道:“用些丹藥吊命,別讓他死了,此人我另有用處。”

羅蕭訝道:“老爺,此人果真是假冒?”

張衍搖搖頭,笑道:“此人應是莊不凡手下,不然哪來這麽大的膽子。”

“什麽?”羅蕭驚道,“那老爺將他抓了,莊不凡豈不是會對老爺不利?”

那天她見了莊不凡的神通,心中也駭然不已,大羅天袖一展,便是鋪天蓋地而來,讓人生出一種擋無可擋,避無可避的感覺,根本無從化解。

張衍微微一笑,道:“你不必擔心,我擒此人,自然有我的道理,莊不凡雖然修為不凡,但在門中卻仍需按門規行事,豈能由他任意妄為?你且看我如何擺弄他。”

羅蕭對張衍很是信服,聞聽此言,心神一定。

張衍不慌不忙回到洞府中,取了紙筆寫了一封書信,再卷起塞入嘯澤金劍劍柄中,拿在手中念了個法訣,一道金光騰空而起,往丹鼎院方向去了。

一頓飯的功夫,金劍回轉,他拆開書信一看,心下了然,他目視遠方,暗自冷笑道:“莊不凡,我與你本來毫無瓜葛,不過既然你欺上門來,我豈有不回敬之理?”

他站起身,取出真傳弟子的道袍換上,又將羅蕭召進來叮囑了一番,隨後放出飛舟,將昏迷不醒的莊責帶上,一路往正清院飛去。

正清院位於玄龜陸洲九峰之一,天囚峰之上,院外一字排開七塊巨碑,上刻溟滄派門規戒條,每塊碑上都趴伏著一只狴犴,虎視眈眈地看著來往之人。

院門前無玉無金,只是鋪陳大條青石,一直從院前空地延伸進去,直入內堂。門口有兩座高雲望闕,檐上各自懸掛七口殺劍,左右下置一鼓一鑼,一主生發,一主絕死。

張衍越往前靠近,便越覺整個山頭都被一股肅殺剛穆之氣所籠罩。

遠遠他便操舟從雲中降下,將莊責弄醒,提了他便往山門上走去。

莊責一醒來,見自己居然身在正清院前,又驚又喜,大叫道:“張衍,我乃正清院執事,莊副掌院座下,你居然敢動手傷人?你這無法無天之徒,你張狂之至!你罪無可恕!我要稟告莊副掌院,廢去你一身修為!”

張衍對他的話毫不理睬,提著他一路上到正清院山門前,然後把莊責往地上一丟,任由他在那裏嘶吼叫鬧。

這裏有百多名手持金斧力士分列兩側,聽了莊責的話,人人看向張衍的目光都是充滿了異樣,這人還真是膽大包天,居然傷了執事還敢到正清院前來耀武揚威?

不過張衍面色平靜,好似渾不在意,想必有所依仗,眾人未得命令,也不敢妄動,一時間,正清院門前除了莊責的叫罵聲,竟沒有一個人敢有所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