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誅妖奪牌,謝氏贈蛟

謝宗元見方震離去,冷嗤一聲,不屑之意溢於言表,擡手揮了揮,一道白芒從袖中飛出,直往溟滄派的方向而去。

他又轉頭望了張衍幾眼,朝他拱了拱手,道:“多謝這位師兄了,只是此妖非法寶不能克之,你留下來徒然傷了性命,還是早些離去吧。”

張衍看了看前方,見那兩個玄光修士在渠昌獸面大刀劈斬下左支右絀,似乎已經有些抵擋不住,便道:“謝師兄若此時走,還有機會。”

謝宗元輕輕一笑,道:“我身為裕宣謝氏子弟,豈有如方震那般臨敵脫逃之理?我今天如死在此處,自有人會為我報仇,不會辱了家名,師兄不必多言,自去便是。”

羅蕭輕聲說道:“老爺,那謝宗元定適才已用符詔呼喚族中高手,心中早有倚仗了。”

張衍微微搖頭,道:“便是高手,一時半刻恐也趕不及過來,此舉眼下用處不大,這謝宗元膽氣倒不是裝出來的。”

他又轉眼看向那顫動不止的鎮海碑,道:“羅道友,你看那攔住鎮海碑的究竟是何寶物?”

羅蕭道:“老爺,那鎮海碑乃是一件上等靈寶,不在蕩魂硯之下,能定住此寶者,怕是一件玄器。”

“哦。玄器?”

張衍眼睛微微一眯,他身上靈器倒是不少,但是卻還未見過一件玄器,心中思忖道:“此物倒是不能錯過,需想個辦法拿到手中。”

想了想,他心中便有了計較,道:“我看謝宗元這人也頗有擔當,雖慌不亂,是個人物,我二人設法將渠昌引到他處斬殺,奪了那件玄器,就當順手賣此人一個人情好了。”

下面情勢越發危急,渠昌似乎剛才被鎮海碑壓住的怒氣未曾發泄出來,始終不肯放過謝宗元,其中一名玄光修士一時躲閃不及,被一刀斬下了一條胳膊,渠昌又擡腳一踢,順勢踏在此人胸前,便是有一層玄光護持也抵擋不住,頓時胸骨盡裂,口噴鮮血飛了出去。

本來兩人阻攔已是吃力,此刻還剩下最後一名玄光境修士更是岌岌可危,他也是無奈,若無趁手法寶或者上乘玄功在身,面對渠嶽的對手幾乎毫無辦法,能阻礙他片刻已是最大所能了。

渠昌又是揮刀一斬,將他逼開幾步,隨後大步上前,視謝宗元前方數十力士如無物,蠻橫地撞了進去,頓時又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就在他斬開了攔在謝宗元前方的最後幾名力士時,突然,一道藍光飛向了他的雙目,渠昌似乎有所察覺,下意識一側頭,“嗤”的一聲,居然在他額角上劃了一條口子,頓時鮮血流淌下來,視線也模糊了一片。

渠昌大叫一聲,伸手向上一抓。

哪知道這道藍光一轉,從他手心裏逃了過去,“嘶”的一聲,又在他的脖子上撕開一個淺淺的口子,接著又在空中連續轉動,盡往他眼睛上招呼,渠昌怪叫連連,以手護面,往後退了十幾步,這才避開了襲擾。

藍芒往空中一躍,又重新飛回了張衍手中。

他不禁點了點頭,這枚劍丸不愧是星辰精沙鑄就,如不是他自身修為未到,不用其他法寶,就足以將對方斬殺當場,而不是如現在一般只是一點皮肉傷了。

渠昌抹開臉面上的鮮血,擡頭怒視著張衍,大吼一聲,突然騰空而起,舉刀向他沖了過來,一道灰色光芒一閃,卻是那塊牌符丟了鎮海碑,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張衍微微一笑,操飛舟轉身就走,他剛才就已看出,這渠嶽雖然身大力足,但是雙目呆滯,有點神志不清,似乎只憑本能行事,而且飛遁並非其長,未見得比飛舟快上多少,既然沖自己過來,正好將其引到荒僻處,用法寶收拾了。

他這一將渠嶽引走,謝宗元這裏卻是情勢一緩,他舉手一召,將鎮海碑重新收了回來,有這件寶物在手,他心神不由一定。

那名玄光修士急急奔上來,道:“四郎,既然此人已把這妖修引走,你也不必在此停留了,不若走了吧!”

謝宗元冷冷瞪了他一眼,道:“我已發出傳信符書,稍後必有人趕來,又何懼此妖?況且那位張師兄為我犯險,我又怎能棄之不顧?你以為我是方震之流麽?”

他乃是謝氏弟子,哪裏有同門為助他脫險,而自己卻一走了之的做法?傳出去豈不是遭人恥笑?

那名修士見他眼神淩厲,哪裏還敢多言,連忙退了下去。

這邊張衍且戰且退,在空中不時用劍丸去撩撥渠昌,將其往小浪山的樹林深處引去,不多時便到了一片林木茂密的地方。

袖中黑芒一閃,羅蕭出來站在了他的身後,向四周張望了一下,低聲道:“老爺,此處正好動手。”

張衍目光閃了閃,他一點頭,將手中蕩魂硯和宣命筆分與羅蕭,再將飛舟往下方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