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英羅比鬥,張衍爭劍

鐘磬一敲,陳長老嘴唇翕動,一篇駕馭劍丸的功法便傳入眾人耳中。

張衍只覺隨著那醇厚的聲音,一道口訣直入心頭,再在腦海中一一顯現出來。

對照著劍式細心琢磨了一下,便發現這門飛劍術的關鍵全在這篇法訣裏。

其中先是講明了修士如何用靈氣附著到劍丸之上,再駕馭飛走,接下來又詳細闡述了諸般運轉劍丸飛斬的訣竅。

靈氣由清濁兩氣煉化歸一,自然能分能合,有陰陽變化,可使劍丸上下翻騰,前後挪移。

不過張衍覺得,雖說這馭劍法在場上萬弟子都可演練,但這法門實則只有明氣二重之後的修士才能發揮最基本的威力,至於開脈修士,如果連一口清氣也沒有煉化出來,那根本就別想馭使劍丸,更別說飛劍傷敵了。

所以這有資格爭奪那枚星辰劍丸的人,也就是坐在前排的那些修士罷了,其他人只能觀望而已。

這時,張衍身旁的琴楠一聲歡呼,只見她手中那枚劍丸居然升了起來,虛虛浮在半空,此刻她臉上全是興奮雀躍之色,一把抓住張衍的袖子猛搖,喊道:“師兄,師兄,你看你看。”

張衍只是笑而不語,片刻後琴楠便醒覺了過來,慌忙松手,臉上一紅,道:“師兄勿惱,師妹我一時忘形啦。”

張衍微笑道:“無妨,當初我凝練出第一口清氣時,也是如師妹這般高興。”

他暗暗點頭,這琴楠不知在哪位長輩門下修行,竟然須臾間就能憑著一口清氣就能將劍丸浮遊起來,縱然不能再更進一步,那也只是修為所限,資質卻是絕高的。

縱觀周圍的這些弟子,多數人無不是苦著臉對著劍丸發呆,或者還在皺眉運化口訣,有的幹脆就是一臉茫然,哪裏像她這般輕松?

這名女修,有著一顆未經琢磨的赤子之心,無得失之念,是以才能神意相合,專一用劍。

他再看了一眼前方那些明氣二三重的弟子,見那些人手中的劍丸也已在上下盤舞,也不再猶豫,心神往殘玉裏一沉,原本坐在玉中的分身驀然睜眼,駕劍而起,按照青石照壁上所觀的招式,一筆一劃仔細演練起來。

外界雖只有十日,玉中卻有大半年的時間供他慢慢參悟。

琴楠見張衍坐在那裏不言不動,只當是在參悟口訣,也知道此時不該打攪,一個人喜滋滋地擺弄著浮在空中的劍丸。

這正源劍經中所述劍招,其實只是運劍法門,對敵時講究尋機而變。

對於張衍這個境界的修士而言,可以選擇的攻擊方式也並不多,所以他著重磨練是其中被稱為“一氣呵成”,“虹光天芒”,“重浪高疊”這三個最為重要的運劍技巧。

整篇劍經都是以氣禦劍的訣竅,他相信,如果要評價一個人對這套劍術的領悟程度,只要看這三個技巧掌握的如何就可以了。

雖然他悟性比不上一些絕頂資質的弟子,但是他勝在心性堅韌,也不去花費時間參悟其中奧妙,只是深信熟能生巧,於是他在殘玉中反復演練,這三招劍式每天都要重復千遍以上。

不過在玉中雖然身體不虞疲倦,心神消耗卻是實打實的,外界每一天過後,他都會退出殘玉,服下一枚養神丹,默默休息半個時辰之後這重新進入玉中。

到了後來,他已經慢摸透了其中規律變化,不過他卻感覺這門劍法似乎意猶未盡,好像還留有後手未曾傳下。

但這也是在情理之中,貪多嚼不爛,以在場眾弟子的修為,如果連眼前的劍法都駕馭不好,更何談之後的精妙劍術?是以他只顧鞏固眼前成果,不去多想其他。

十日時間匆匆而過。

這一天辰時,一些連劍丸都不能祭起的弟子早已放棄,只有那些稍稍掌握了一些門道的眾弟子仍在琢磨劍術變化,卻聞石台上玉罄一響,只聽有道童喊道:“十日已到,眾弟子罷手。”

全場飛騰的劍丸都停了下來,擡頭一齊向石台上看去,陳長老目光往下一掃,雖然眼神溫和不帶火氣,可不知道為什麽,當他看過來的時候,眾人卻是心頭一跳,紛紛低下頭來,不敢與之對視。

陳長老的目光最終落在馮銘身上,和顏悅色地說道:“馮銘,你演練得如何了?”

馮銘連忙站起身,恭敬回稟道:“雖則還不能窮透其中之理,但也摸到了些許門徑。”

陳長老道:“如此,你可再上前演示一番,讓我看看你比之十日前有何長進。”

馮銘卻是一挺胸,拱手道:“稟長老,只是演練的話,卻顯不出什麽來,弟子願以此新學劍術,與同門切磋一番,以證這些時日來的心中體悟。”

陳長老聞言一笑,拂塵一擺,撫須道:“如此也好。”

得了陳長老的許可,馮銘轉過身,對著在場上萬名弟子拱了拱手,大聲道:“眾位師兄中有誰自認在此劍術上領悟獨到,有意一爭星辰劍丸,皆可上來與馮某比試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