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明氣二重,長生三道

“大郎,找到二郎了……”這名匆匆而來的修士低著頭不敢看蘇奕鴻。

“擡上來。”

蘇奕鴻卻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熟悉他的人,卻能從他的眉目中看出那一股難以抑制的殺機。

站在一旁的修士手一揮,兩名力士戰戰兢兢走了上來,一人捧著一截殘軀,另一人抱著一顆腦袋。

蘇奕鴻視線如開刃的刀鋒一般盯著那顆頭顱,站在他身邊的人心中都起一股寒意,這個時候,只有賀虢才敢說話,他上小聲道:“大郎,二郎和其他人的屍體都是殘軀不全,顯是被人動過手腳了,看不出是何種器物所傷。”

蘇奕鴻冷哼道:“可曾查明漏了誰?”

賀虢沉聲道:“張衍。”

蘇奕鴻目光中的寒意越來越盛,周圍的人不自覺往後退了幾步。

賀虢卻是一臉愧色,低聲道:“求問大郎,此地該如何處置?”

飛曜塔樓是被撞心錘擊毀的,這痕跡不難看出,而且只需一查便能知曉是賀虢的法寶,他又與蘇氏有著密切的關系,因此他們必須把這裏處理幹凈,否則任誰都能聯想蘇氏頭上。

賀方持錘而去,不但自己生死不知,還鬧了這麽一個結果,賀虢自覺無顏面對蘇奕昂。

蘇奕鴻低頭望著腳下是滿地的殘磚斷瓦,煩躁地揮了揮手。

賀虢會意,嘆了一聲,轉身道:“汝等按先前所言,先把此處打理幹凈,記得把那幾具妖修的屍身擺上來,不得留下絲毫破綻。”

雖然原先他們就是想要嫁禍九曲溪宮的水妖,現在也不過是按照先前的布置安排罷了,不過此事明明是他們吃了個暗虧,手尾卻仍需要他們來收拾,在場諸人都覺得一陣憋悶。

蘇奕鴻轉過頭,望向旁邊一名細眉細眼,形似侏儒的修士,道:“楊先生,蘇某請教,我等下一步應該如何?”由於張衍的突然動作,已經攪亂了他原先的部署,現在該如何決斷,他卻是仍在猶豫。

楊先生扯了扯自己稀稀拉拉的胡須,慢悠悠地說道:“大郎此刻,當以二郎之死為借口,立刻發作,一舉攻下深津澗。”

蘇奕鴻皺了皺眉,道:“只是以二郎為借口出戰,卻是為私,不是為公,失了大義,恐怕掌門會找我蘇氏麻煩。”

現在蘇氏還沒有做好與溟滄派翻臉的準備,以私仇為名義的話,無論是姬九殤還是溟滄派,都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選擇重新開戰,由此產生的所有的後果只能由蘇氏一族自己扛下來,必然會損失一定的利益。

楊先生卻正色道:“大郎,占了真龍府,蘇氏便立時有了立派之基,屆時可進可退,得大於失,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萬萬不可猶豫啊。”

蘇奕昂想了想,卻緩緩搖頭道:“先生雖然說得在理,但是你卻忘了,我等可先攻下深津澗,然後再尋借口。”頓了頓,他出言道:“賀虢!”

賀虢站了出來,躬身道:“大郎,但請吩咐!”

“你多帶幾名人手巡弋溟滄派四周,這十日內,若有可疑之人前往山門,殺無赦!”

賀虢凜然受命,道:“是!”

蘇奕鴻向四周看了看,道:“苗坤何在?”

“在呢!”一名矮壯修士站了出來,只是臉上的表情卻是笑嘻嘻的,全然不像其他修士那般神色緊張。

蘇奕鴻看了他一眼,眉頭一皺,道:“也給你十日時間,你帶數人往水國方向搜索一番,如遇此人,殺!”

苗坤隨意拱了拱手,笑呵呵道:“知道了。”

安排完畢後,蘇奕鴻一腳踏上金殿玉階,一甩身後麒麟披風,大聲道:“其余眾人,即刻隨我攻打深津澗,為二郎報仇!”

眾人轟然應諾,數十道玄光騰空而起,尾隨著金殿直往九曲溪宮的方向殺去。

……

三個月後。

碭域水國邊境。

張衍兩袖飄飄,正乘風飛渡,他周身上下兩氣環繞,雲隨霧伴,恍若鶴客仙人,只是在前方飛行的羅蕭卻頻頻回首,嗔道:“張道友,此術太慢,不若我以玄光載你,此去水國落腳也不過是數日路程。”

張衍卻不急不慢地說道:“還有九個月方是水國之主壽辰,此間難得清凈,不若待我再煉上幾月,到明氣三重再去不遲。”

半月之前,他便借用氣竅中的煞氣達到了明氣第二重境界,這還多虧了那塊“趁月玉玦”,使得他夜晚行功遠勝尋常,煉化速度快了一倍不止,到了後期,幾乎是一天練就一口濁氣。

如今他正向明氣第三重境界“天霖降頂”邁進,胸中已有三口聚合為一的清濁之氣,這有形無形之氣一旦歸元為一,便有了陰陽之變,今後所能施展的法術便不是先前那麽簡單了。

羅蕭不解道:“既如此,道友為何非去水國不可?”

張衍卻是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