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騰雲駕霧,浩氣淩空

五彩靈蜥從手指邊爬過,討好似地甩了甩長尾,含走一粒玉珠,張衍的目光一路隨著它的沒入洞壁縫隙中,微微一笑,有這些靈獸豢養在洞府內,平時能撲蠅食蟲,掃塵除垢,毒蛇猛獸不敢接近,且一年中只需一粒貝珠喂養,實在太過劃算,只是讓他覺得遺憾的是,凡是這類活物,殘玉內卻是一概映照不出。

與此靈獸相比,在北島上的唐嫣一行人對他來說卻是毫無用處,連雞肋都不如。

他曾主動向寧沖玄提起推還此女,但對方卻是避而不談,想來是別有深意,仔細思慮了一番後,決定還是先將這些人晾在那裏為好,少了金珠玉池的供奉,看他們還能在那裏支撐多久,若是自行離去卻也怪不得他。

張衍暗暗想到:“寧師兄說三年之後,門中當有大比,屆時九峰齊出,眾院弟子匯聚,其中不乏年輕一輩中的傑出高手,聽說下賜也是頗為豐厚,我當努力修持,屆時望能在大比上有所斬獲才是!”

真傳弟子雖說不用出外殺伐,但是彼此之間也是競爭激烈,而且其他門中弟子更是敵視真傳弟子,時時挑釁不止,而上院非但不問,反而設下賞格,鼓勵這種爭鬥,更有三年一次大比,以免門中弟子修為停滯不前。

至於門中下賜,則視各弟子修為境界不同而有所區分,同樣為真傳弟子,玄光境界的修士所得卻是明氣期弟子的數十倍之多,還有法寶飛劍賜下,兩者不可同日而語,所以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只有增進自己的修為才是根本之重。

如若他是一個修為高深的修士,唐嫣那等瑣碎之事豈用放在心上?

此刻天色漸暗,張衍步出洞府,一路來到靈頁島的地穴火口,每日申時,正是一天中次地火第三湧動之時,山巔煞氣彌漫,霧氣蒸騰,靈機酷烈,這個時候正是他打磨元真的最佳時機。

這兩月來,前二十多日來他都在殘玉中反復試煉太乙金書,所用時間相當於在外界過了一年之久,不但將此書法訣爛熟於胸,而且還試出自己的身體每一階段的最大承受力。

比如現在這階段,他最多可一氣吸入三口半煞氣熬煉元真,再多則傷損,少之則不足,而最初行功時,他至多只能吸入半口而已,現在隨著他功行和適應程度不斷加深,所能汲取數量也越來越多。

如此一來,他可以最大限度的保持自己的修煉效率,使得功行增進始終維持在一個速度線上,恐怕那些之前修煉太乙金書的修士就算有長輩在身旁護持,也沒有像他這麽大膽的。

然而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事先在殘玉中反復演練,直到確保萬無一失這才敢在真身上修煉,且拜“玄元內參妙錄”所賜,他如今對氣機的掌控也是極為老道,這本太乙金書一上手就毫無生澀之感。

張衍在地火竅穴邊坐下,一月磨練下來,今日即將熬煉出第一口乾靈真氣,隨著耳邊“轟”的一聲爆響,四周煙塵騰起,煞氣一下噴湧出來,他的精神頓時變得無比集中,口鼻緩緩吸入那一縷縷金火煞氣,再吞咽下去,在經脈中來回滌蕩,一絲絲元真不停從內竅中被逼出來,在煞氣侵蝕下被慢慢化去,最終化為一道靈氣。

如此反復重復,靈氣越聚越多,不知過了多久,他只覺內腑一陣翻騰,一張嘴,“哈”的一聲吐出了一股濁氣,仔細看去,似乎其中還隱隱帶有黑紅之色,那是體內被化去的元真雜質。

張衍反觀內視,只見一口清亮如水的靈氣在丹竅穴內來回遊走不停,驚喜之下,道了句:“成了!”第一口乾靈之氣最是艱難,但此氣一出,之後便能以氣引氣,不用再似先前那般苦熬打磨了。

他目光閃動,既然已練出一口乾靈之氣,便能藉此修煉《瀾雲密冊》中所載的第一步法門了。

當初拿到這本密冊時,他還不能決定到底要先練哪一本道書,但是等到他仔細翻看,對比印證後,卻發現了其中不少奧妙,覺得這番擔憂完全是多余的。

明氣期不外乎是磨化元真,練出靈氣,在這裏兩本道書皆是一樣,但是側重卻各有不同。

《太乙金書》重在一個“煉”字,注重氣機本身的磨練修持,而對法門運用只有寥寥幾筆。

而《瀾雲密冊》雖也有如何練出靈氣的法訣,但在張衍看來卻並不見得如何高明,比之太乙金書簡直不值一提,可這並不是說這本道書沒有價值,這本密冊注重的是一個“法”字,主要講究的是靈氣磨練出來後如何運轉騰挪,生出變化。

在張衍想來,這也是可以理解的,能修煉《太乙金書》的修士,脈象至少也是上中品,氣機一成,威猛霸道,酷烈絕倫,任你千般變化我自一道克之,自然無需再去多練什麽法門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