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三年之後

唯一沒有為楚弦感覺到可惜的,只有洞燭司的同僚,楚弦在洞燭司雖然只有短短一年時間,但這一年時間裏,卻是給洞燭司的眾人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就像是馮沖,就像是莫乾,就像是晏子季,他們很了解楚弦。

用他們的話說,楚弦就是一個變態,年紀輕輕,但卻是老謀深算,就是因為了解楚弦,所以他們知道,這件事絕對沒有這麽簡單。

如果說,這三年來楚弦默默無聞,看似是徹底涼了,那麽,這也是楚弦故意要如此,尤其是莫乾。

他雖然平日裏少言寡語,年歲也是最老的,但卻是最了解楚弦手段的人。

觀棋如人,他和楚弦下棋,從沒有贏過。

一次也沒有。

楚弦的棋路詭異無比,幾乎是算無遺漏,這樣善於謀算之人,又怎可能一聲不吭被動挨打?

如果是,那必然是別人看不出楚弦的排兵布陣。

這樣的人最恐怖,往往你覺得勝券在握,但實際上,說不定人家已經偷偷將炮口架到了你的頭上,只待時機成熟,一瞬間,奠定勝局,而且是一幫子打死,絕對不讓你有任何招架之力。

這就是莫乾知道的楚弦。

所以越是沉寂,越是沒有消息,他越是明白,楚弦憋的大招必然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哼,楊家的人,除了揚真卿外,其他人是一代不如一代,若是揚真卿出手,那沒的說,楚弦絕對沒有與對方扳手腕的機會,那是必輸無疑,可是楊克,他算個什麽東西,如果不是他爺爺揚真卿,他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莫乾喃喃自語,然後擡頭看了看命堂裏還保留著的楚弦的命牌,喃喃道:“現在幹什麽都提不起勁,唯獨你這小子,老夫是相當期待啊。”

……

楚弦手中的正氣筆化作一道流光消失,此刻楚玄看著他寫完的最後一個字,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江山河志,已經寫成了,編寫、校驗、修改,這編書造冊當真是一件費心血的事情,這輩子,我是不想再來第二次了。”楚弦長長的出了口氣。

江山河志,有一部分是文院的編撰官在楚弦的指示下編撰匯總,但大部分,都是出於楚弦之筆,當中的心血,只有楚弦自己清楚。

這三年來,他是沉寂,如果沒人為難自己,楚弦也會懂得收斂,不過顯然,來自各方的打壓楚弦又如何會不知道?

這些年,光是各種監視、調查,甚至栽贓,楚弦都遇到過太多,只不過這些都被楚弦用手段一一化解。

雖然兇險,但卻還傷不到楚弦,也是他潔身自好,幾乎沒有什麽把柄給別人來抓,此外,他除了編書造冊和修煉,幾乎是足不出戶,這也沒有給別人留下對付自己的機會。

不過要說楚弦不記仇,那也是不可能的。

如果自己就這麽一直沉寂下去,或許不會有人來對付自己,但楚弦知道,他不可能一直沉寂,短時間的沉寂,是為了之後一鳴驚人做鋪墊。

到時候,一旦崛起,必然會惹人嫉妒,這裏面最大的一個敵人就是楊克。

除非楚弦放棄李紫菀,否則,和楊克的矛盾就不可能避免。既然如此,楚弦當然不會被動挨打,傻乎乎等著對方收拾自己,他只有,也只能主動出擊。

而這種出擊,從三年前實際上就開始了。

對付楊克,要注意兩件事,一個是楊克的背景,也就是說無論成功失敗,都不可讓對方懷疑到自己身上。還有一個是楊克的所謂天運加身,這個就有些玄乎了,楚弦對這種東西不怎麽懂,但楚弦知道一個人,對方懂,而且還想到了克制的方法。

最重要的是,楚弦能“預知”未來,這才是楚弦最大的籌碼。

“戚刀長。”楚弦這時候叫了一聲,外面立刻是走進來一個人,正是戚成祥。

戚成祥專修武道,三年苦修,早已經是先天巔峰,甚至已經朝著宗師境界邁出了一步,如果不出意外,肯定是要先於楚弦踏入宗師境界。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楚弦的武道,三年時間只能是停步不前,但如果有朝一日,楚弦修成八荒合仙訣,那實力的提升必然是難以想象的。

倘若真的修成八荒合仙訣,楚弦便是當面斬殺楊克,也不怕楊家報復。

“大人!”戚成祥行禮,楚弦盯著他看了許久,道:“還記不記得三年前我與你說過的事情?”

戚成祥一愣,當下是點頭:“記得。”

“開始吧。”楚弦簡單說了一句,戚成祥便點頭,然後退下。

楚弦隨後又寫了兩封信,疊成紙鶴,施展術法放飛出去。

兩天之後,春江城府門口,幾個人早早就等在這裏,暗中商議幾次,隨後一人上前,突然取出一個白布血字寫成的狀子,跪在城府門口,開始叫冤,另外幾個人也是一個個上前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