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祭(第3/8頁)

瞬間,所有的劍光全都暗了下去。下一刻,那兩個大塊頭渾身亂顫,鮮血從厚重的護甲縫隙中流淌出來。

劍光忽明忽暗,交織成一片明暗不定的漣漪,劍氣在虛實間不停轉變著,蕩起陣陣波紋,原本難以破開的那身厚密護甲仿佛不存在一般,每一次劍氣交錯,護甲底下都會多一道血口子,口子不深,也就半寸寬,但是謝小玉的劍符卻有三百六十枚之多,同一時刻至少有十幾枚劍符劃過他們身體。彈指間的工夫,兩個大塊頭就已經遍體鱗傷,渾身是血。

“謝了,你讓我領悟出新招。”謝小玉沒急著幹掉這兩個土蠻,而是將他們當做練劍的靶子。

麻子一張麻臉早已經麻木了,恨不得抽自己兩下,只為了炫耀,居然讓這個小子又領悟一招。

“你主修的功法總共有幾式?”麻子忍不住問道。

“六式。”謝小玉沒隱瞞:“我原來領悟了兩式,然後一直卡住。”

麻子很有一絲吐血的沖動。他一直懷疑謝小玉主修的功法是和《天變》一樣的東西,拆開來每一式都是無上大法,直指大道,練成任何一式都不得了,多練成一式,未來成就更加無可限量。

戰鬥仍舊繼續著,戊城的修士卻越來越少,除了王晨、吳榮華被謝小玉強令留下,李光宗和那幾個小子也不被允許離開,其他人一個接一個去了別的地方。

對面的土蠻也似乎對這座無關緊要的城市失去興趣。這座城可以繞過,又異常難攻,所以持續進攻半個月後,土蠻幹脆圍而不攻,頂多偶爾突襲一下。

謝小玉也懶得理睬土蠻,反正他的目的很明確,只想等著戰爭結束,盡可能將所有人都活著帶回去。土蠻不來進攻,他樂得清閑,平時不是練劍就是練習制符,偶爾也會打坐,但不敢入定,那太危險了。

不入定,境界就不可能提升,始終只有練氣五重巔峰的境界,離練氣六重就差著那麽一絲距離,不過他真實的實力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蘇明成拿給他那些和劍修有關的書,從法磬手裏得來的《彌天星鬥劍陣》,還有從那些修士口中套出來的功法,已經被他整理一遍。雖然還做不到去蕪存菁、融會貫通,更沒能弄出一套類似保命六招的東西,但是將他的劍術打磨得圓融流暢,分化由心,各種招式信手拈來,一手劍符更是虛虛實實,虛實變幻,讓人不可捉摸。

這一天他仍舊盤坐在自己的石洞中。四周三百六十枚劍符閃爍不定,變幻萬千。

這套劍法已經被他演練過無數遍,但是他總覺得還差了些什麽,“如影”一式應該沒這麽簡單才對。

“夢幻泡影露電”意指虛幻不真實而且短暫的東西,他確實領悟出“如影”中虛幻不真實的意境,但是看不出短暫在哪裏。

另一個讓他覺得不對的地方是,《六如法》每一式都可以獨立運用。他領悟出來的“如影”卻做不到,只能以“如露”接“如影”,“如影”成了專門用來攻堅破防的手段。

自己肯定還沒得到神髓。

謝小玉正苦思冥想著,手中不停變換劍訣,突然一聲聲號角長鳴,原本頗為平靜的戰場變得異常喧鬧。

他立刻停下來,將所有的劍符收入掌中,身體一閃,飄到自己的陣位上。

不只是他一個人這麽做,礦井裏所有的人全都動了起來,包括那些老卒和那些活下來的傷殘士兵全都掙紮著朝各自的陣位而去。王晨、李光宗和那些留下來的修士,也拼命往自己的陣位跑。

一杆杆陣旗被發動起來,旗幟無風自動,整座戊城原本就被大陣籠罩著,此刻,這座大陣如同蘇醒的猛虎,張開血盆大口。

無數蠱蟲也沿著縱橫交錯的溝渠朝著四面八方爬行,一個月下來,那些老卒都已經習慣這套戰法,根本用不著別人下令,他們就知道什麽時候該進、什麽時候該退。

濃重的兇殺氣息瞬間籠罩這座外沿堡壘。

戊城外一片寂靜,一裏外的土蠻大營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道是故弄玄虛?謝小玉疑惑不已。

他擡手一拍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一塊東西翻轉過來。那是一面鏡子,鏡子裏面映照出四周的景像。

隨著鏡子的旋轉,鏡子裏的影像也在轉動。

戊城四周確實靜悄悄的,對面的土蠻按兵不動,但是在其他方向,土蠻如同潮水一般朝著一座座衛星城湧去,瞬間沖入四周厚密的濃霧之中。

濃霧頓時翻滾起來,就像沸騰的鍋子,不時還會冒出黑煙、塵土和火焰。

這樣的場面並不稀奇,土蠻不知道發起過多少次攻擊,每一次都是這樣。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土蠻似乎沒有停止的跡象,進攻部隊一波接著一波,好像他們有著用不完的兵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