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聖殿(第2/4頁)

“是有所悟。”

如花公子聞言轉過身來,看著和尚泡茶時嫻熟的動作,心裏面揣摩著被這一位親自招待,還親手泡了茶,到底算什麽待遇。但面上卻沒顯露,照舊隨口胡謅。

“早聞禪宗大名,今日切切實實地一見,別的沒怎麽看出來,只覺得風水不錯。”

這就是說笑了。

但泡茶的和尚半點沒有介意,甚至連臉上的笑容都沒有變,待得兩息過後,便將茶水慢慢倒了出來,一一注入茶碗,分到眾人面前。

“當初北遷前算著,雪域才是上佳之選;後來禪密二宗分裂,才改選了此地。論風水,嗯,不好不壞吧。”

不愧是禪宗三師之首。

坐在眾人面前的,不是旁人,正是禪宗大名鼎鼎的一塵和尚,目今十九洲第七重天碑第一,返虛期第一人,人稱一聲“心師”。

雖然,不管是如花公子,還是其他人,對此都有些不解之處。

一塵和尚雖然厲害,但一不是禪宗地位最高的方丈,二不是“三師”之中修為最高者——

論地位,他不如無垢方丈;

論修為,他難敵雪浪禪師。

怎麽偏偏就能排到三師之首?

眼下聽著他說話,如花公子心裏這疑惑又冒出來轉了一圈。但他也知道今日是有事在身,加之在這禪宗之中,總覺得太放浪也不很合適,便沒多言,反而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陸香冷就在左首第一,品茶時姿態優雅,顯然是個中高手;

夏侯赦一張少年冷臉沒什麽表情,品茶還是喝茶,傻傻分不清楚;

至於周承江,卻是正襟危坐,算是他們四個人之中最正常的一個人了,認真地細品著,從神態間便能看出他對眼前這一位一塵和尚的尊重。

到底龍門煉體功法很強,但在佛門,尤其是禪宗,卻還不算什麽。

來這裏,他未必沒存幾分討教的心思。

如花公子一眼看過去,便將所有人的情態收於眼中,自己也謝過了一塵和尚的茶,略略品了幾口。

待得第三泡茶之後,他才將茶盞放下,重新開了口。

“我們來時,您已經備好了茶招待,想必是知道我們來意了。”

“橫虛掌門和扶道長老,已經先與貧僧傳訊過此事了。”

一塵和尚沒有否認,也將茶盞放了下來。

他注視著眼前這四個中域左三千上五宗門的優秀弟子,還有這一次沒來但傳聞中十分厲害的崖山昆吾那倆天才,於是很自然地想起了自家宗門裏那些個不成器還調皮搗蛋的。

一時,只覺得心裏面委屈,酸溜溜的。

但提及這一次要問的事兒吧,還真有那麽幾分說頭。

一塵沉吟了片刻,敘說道:“實不相瞞,崖山昆吾兩宗弟子出事之前,我禪宗也派了一些人出去,但並不單純為了查探雪域情況,而是為了介入新舊兩密的爭端。”

眾人齊齊一怔,誰都沒想到一塵和尚竟說出這番話來!

要知道,當初佛門北遷,禪密二宗分裂的時候,整個禪宗可都處於絕對的劣勢。十一甲子以來,面上是老死不相往來,誰也不去管誰的!

現在卻突然說,已經著手介入密宗新舊兩派的爭端?

但一塵和尚卻跟自己什麽嚇人的話都沒有說一樣,面上還笑得和善而且靦腆:“我佛門分支眾多,當初密宗雖然是一同出走,沒什麽問題。但到了雪域之後,便已經自成一體。先前同在佛門名下時的矛盾便出來了,即便同在密宗,對佛理見解又有不一。所以分了新舊兩派。其中舊密,在禪宗看來更接近佛門正統,至於新密……”

說到這裏的時候,一塵和尚似乎是遲疑了一下,在尋找一個合適的形容。

只是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至於新密,連外道都算不上,早在分裂那時便不能歸入佛門了,只是還留著那名頭。”

這話夠狠,幹脆將新密在佛門除名了。

幾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擡起頭來看了一塵和尚一眼,但他們畢竟是小輩,對這些前輩高人層面的恩恩怨怨和佛理辯道都插不上話,只是覺得……

隱約能明白,為何眼前這位白白胖胖的會是禪宗三師之首了。

倒是一塵和尚被他們這樣的目光看著,一副愧不敢當的表情,擺了擺手:“哎呀,說多了說多了,你們這樣看著貧僧都讓貧僧不好意思了,還是談正事吧。”

“……”

他們怎麽就沒從他臉上看出什麽真情實感的“不好意思”來?

但對方畢竟是德高望重的大和尚,這一點眾人還真不怎麽敢說,於是只作洗耳恭聽模樣。

“總之呢,我禪宗人已經派了出去,且有一段時間了。只是沒有趕上特別合適的時機。”

一塵和尚說著,便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

“敝宗有特殊的辦法能同雪域聯系,但幾天之前新密一派已大勝舊密。我們那小徒弟了空之前說在那邊發現了點很像妖邪的異狀,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