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追殺?

隨著他一步步走高,那白玉堆砌而成的雲台,也就越來越清晰。

謝不臣隨手自袖中取出一枚丹藥來,含入口中,感覺著藥力漸漸在口中化開,進入周身經脈之中運轉,慢慢將體內的傷勢修復。

盡管最後他的劍沒有落到見愁的身上,見愁的斧頭也沒落到他的身上,避免了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可他身上原來的傷便沒有好完全。

方才與見愁一戰幾乎耗盡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氣,就連要再擡擡手,都覺得有些困難。

更不用說,這內裏隱隱痛著的暗傷了。

微微皺了皺眉,謝不臣已經到了白玉雲台的最邊緣。

這是一片寬闊的圓形高台,修築在岸邊的高地上,倒與昆吾雲海廣場有幾分相似之處,不過形狀不同,地面之上的圖騰也不同,顯得沒有生氣,也更為古舊。

謝不臣還未來得及將這一片雲台的情況打量完全,便忽然聽見了聲音。

不止一個人。

在斜對面的雲台邊緣,竟然聚集了五個身穿暗色長袍的修士,看穿著打扮,卻不是中域任何一個門派的弟子,衣服的領口袖口都盤著一些顏色鮮艷又奇麗的花紋。

五人之中,三人盤坐在地,兩人正在旁邊拿著陣盤忙碌。

一人嘀咕道:“你們說少宗主為什麽要咱們先進隱界啊?咱們修為又不夠,萬一死在裏面怎麽辦?”

另一人立刻開罵:“你擔心個屁?少宗主叫你去死,你還敢活不成?能為少宗主探探路,乃是我等榮幸!”

“好了,沒什麽可吵的。”坐著的那人似乎是此處的話事者,聽得有些不耐煩,開口道,“如今少宗主正與雍晝鬥得激烈,蠻荒情勢千變萬化,只是若我等隱界之行有能重創中域修士,或者得到任何一點與《九曲河圖》相關的消息,必定能幫得少宗主大忙。”

其余兩個人立刻不敢說話了。

另一邊那兩個拿著陣盤忙碌的人也走了回來,其中一人道:“楊護法,我等已經布置好了秘密陣法,待得少宗主從此處經過,必定能察覺我等留下的信息。”

“好。”

被成為“楊護法”的男子點了點頭,面色沉凝地起身來,便要招呼所有人走。

只是沒想到,就在起身之後,其中一人正要收回的陣盤之上,竟然亮起了一點異常的紅色光芒!

那一瞬間,楊護法面色一變,竟然直接將腰間長刀拔8出,朝著謝不臣藏身的角落怒喝一聲:“什麽人!”

“轟!”

熾烈的刀氣,幾乎霎時便跨越了大半個雲台,來到了謝不臣的身前!

獨木橋上。

見愁一步一步,穩穩地走在狹窄的橋上,眼看著已經走過了大半路程,能看見對岸一座隱約的高台了,她才一側頭,看了看旁邊空蕩蕩的另一座獨木橋,接著腳步一停,含著笑意回頭看了一眼:“我說夏侯師弟,這獨木橋都是一模一樣的,不過就是名字上有‘有情無情’兩字的差別,你犯得著跟要上刑場一樣嗎?”

至少,她也沒感覺出這“有情橋”對自己來說有什麽阻力。

甚至,見愁可以輕而易舉地察覺出來:夏侯赦走在上面也如履平地一般,應當不會跟之前一樣。

怎麽偏偏夏侯赦這一臉如喪考妣的表情?

就走在見愁身後沒幾步路遠的地方。

見愁停下腳步來,他也將腳步停下,就保持著一個與見愁固定的距離,似乎半點也不想接近。

一張蒼白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只有一種含著冷意與幽深的注視。

見愁看向他,他也看向見愁,沒說話。

“……”

這一瞬間,見愁心裏著實有些無奈。

看看這少年看自己的眼神,簡直像是她身上帶著什麽叫人嫌棄的病,非得要保持這個距離才能安全一樣。

不就是在之前,直接拽了他與自己一同上有情橋嗎?

前方路還長,想了一會兒,見愁終於還是沒在橋上停留很久,只挪步朝著前方去,用後腦勺對著後方沒什麽好臉色的夏侯赦:“不過就是一座橋。你我的目的乃是借橋過河,到底有情橋,還是無情橋,只要能過河,不都是對的橋嗎?還當夏侯師弟能想得開,沒想到竟然也執著於這有情無情二字的困惑。”

夏侯赦依舊沒有說話。

若非死活上不了無情橋,他想自己絕對會與見愁保持距離,而不會這樣穩穩當當又偏偏顫顫巍巍地走在她身後,不知道自己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荒謬的感覺,至今沒有從夏侯赦的腦海之中退去。

舉世皆敵,他不需要朋友。

甚至……

也不需要見愁這麽一個同路人。

不知覺間,目光又落到了見愁的身上。

夏侯赦想起了先前導致眾人分散的那一場近乎驚天動地的戰鬥,目光於是一下落到了見愁受傷的肩膀上:身負重傷,並且修為完全沒有恢復,甚至現在還用後背對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