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我前夫(第2/4頁)

此刻,眾人也已佩戴完畢。

橫虛真人轉頭看向吳端,道:“你此行正好去望江樓,且送他們一程,路上當心。”

“是,弟子遵命。”

吳端一笑,出列來,拱了手,便朝著見愁他們走來。

謝不臣跟在吳端身後,也走入了見愁他們幾人當中。

於是,見愁又看見了他手中所持之劍。

昨日在刀兵場上,她並未看見此劍,光從表面上,也看不出此劍有任何的來歷……

只是,一旦有劍握在謝不臣手中,便會叫她想起那一柄掛在簡陋茅屋當中的凡劍……

再次攜劍於身,是想要再殺她一次嗎?

這一次……

豈有那麽容易?

她的屠刀,也為他備好。

刀光劍影從眼底劃過。

見愁望著走來的這兩人的身影,目光從吳端身上移到了謝不臣的身上,坦然直視,只彎唇一笑:“謝師弟也來了。”

三個字,放在平日很尋常。

可落在吳端耳中,卻是一片的驚雷響動,一下又想起昨日劍拔弩張的場面來。

他生怕出什麽沖突,正想要再打個圓場,沒料想竟聽得背後一道溫雅的聲音響起:“見愁師姐。”

“……”

這一瞬間,吳端只覺得頭皮都炸了一下。

這聲音……

他是熟悉的。

只是他不敢相信……

轉過有些僵直的脖子,吳端回頭,便看見了謝不臣朝著見愁微一點頭見禮的模樣。

儒雅溫文,臉上雖沒什麽表情,卻看得出很平和鎮定。

沒有了昨日縈繞在身上的壓抑,也沒有那種針鋒相對,山雨欲來之感。

對著見愁,他仿佛對著一個普通人,像是稱呼他們為“師兄”一樣,如常地稱呼見愁為“師姐”。

平白地,吳端竟覺得謝不臣身上多了幾分“人情味兒”。

人情味兒?

這幾個字竟能用以形容謝不臣?

那眼底,分明還是一片的無情無感,可吳端完全無法抑制自己心底生出的這種荒誕想法。

“師姐”二字,從他口中出來,充滿了違和。

就連站在見愁身邊的其余幾人,也都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唯有見愁,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樣,眼底笑意加深。

昔日口中喚的是“娘子”,今日卻要向自己低頭恭敬地喊上一聲“師姐”,卻不知他心底是何感受?

相處數年,除卻昔日拔劍殺她之事,她對他了如指掌。

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一思一想……

若她是謝不臣,見了昔日所殺之人重活在面前,仙道之路又不願再斷,必定重起殺意。

既然決定要殺,所有的忌憚便被拋之於腦後。

他可以坦然地、冷心地,似對待熟人也好,對待陌生人也罷,重新面對一個站在他面前的他。

這就是謝不臣。

思慮周全到了極致,便可將自己一切的感情都控制下去。

從這一點看,她萬萬不及他。

所以她還是見愁,他卻成了謝不臣。

冷峻的眉峰,染著霜寒的一張臉,添上舊日的溫潤,消去那種冷刻之感。

見愁竟忍不住生出幾許贊嘆。

終究還是謝不臣。

若真要殺他,倒還有些舍不得呢。

可惜了這樣一張好面皮,下頭藏著一顆鐵石心。

微微眯眼,見愁挑了眉尖露出幾許哂笑,似乎對謝不臣乖乖叫師姐的舉動十分滿意,竟半點沒有敵意地開口:“青峰庵隱界之行,多勞謝師弟帶路了。”

明亮的目光裏,不藏半分晦暗。

明明是一句求人,甚至是感謝的話,聽在眾人耳中,卻仿佛高高在上的命令。

似乎,謝不臣不是此行的主導,她才是!

如花公子聞言,忍不住用那紙扇摩挲著自己的手掌心,有幾分難耐的心癢。

陸香冷卻是心底一嘆,終究還是佩服她至極。

左流聽不出這底下洶湧的暗流,只跟夏侯赦一道在旁邊假扮木頭人。

橫虛真人見狀,眼底只有一縷微光閃過。

吳端腦袋後面掛著冷汗,只當做什麽也沒聽見,轉身來帶著眾人朝橫虛扶道兩人一拜:“弟子等告辭。”

橫虛真人與扶道山人都點了點頭,便見得七道光芒自山前騰空而起,一下升入層雲之中,漸漸隱沒,向著九頭江灣之外的傳送陣而去。

“看著他們還真是好啊。”

像是昨夜不曾睡好的凡人一樣,扶道山人又打了個呵欠,感嘆了一聲。

橫虛真人回看他一眼,卻問:“扶道兄昨夜幹什麽去了?”

“嘿嘿……”

扶道揚了揚眉毛,向著西北方向望去。

他微微眯了眯眼,也不說自己到底幹什麽去了,只道:“你日理萬機,可知如今第二重天碑之上留名者何人?”

第二重天碑?

築基期中第一人?

這第一人從謝不臣換到了見愁,見愁突破金丹之後,便又出現了一個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