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初到崖山

“好,有氣魄。”

扶道山人目露贊賞,心裏想,這不愧是只有我才能培養出來的徒弟!

想想崖山之中那一群不中用的,他覺得自己受到了安慰,遂微笑道:“既然你意已決,便去吧,此乃崖山弟子必經之道。”

見愁點了點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終於向著雲深處走去。

此時,山腰絕道之上約三十丈處。

一座大殿。

雕梁畫棟自不必說,殿中燃著八個雕刻著古拙花紋的大銅爐,裏面火光熊熊,仿佛自荒古燃燒至今。

殿中,一名體型微胖的男子,身穿織金長袍,目光灼灼地注視著下方的雲氣。

一條長長的索道,從河對岸延伸而來。

他瞧著那兩道越來越近的身影,簡直感動得熱淚盈眶!

“我的姥姥,扶道師伯總算是回來了,這爛攤子本座真是管不了了!”

站在他身後的四個白發長老,聽見這悲切的一聲,齊齊對望一眼,同時無奈地搖了搖頭。

眼前這白白凈凈的胖子,不是旁人,正是外面人人稱頌的崖山掌門——

鄭邀!

唉,人人都說崖山好,他們卻知道……

崖山的掌門壓根兒不靠譜!

一個不靠譜的掌門,指望著一個不靠譜的扶道山人,咱崖山到底還能不能好了?

擔憂地看了看外面晴好的天空,四位長老一聲長嘆。

這天,怕是要塌。

“對了,那個師伯新收的弟子,是什麽來頭啊?”崖山掌門心裏歡呼了半天,終於是想起正事來了,於是回頭一問。

一名長老出列道:“聽說乃是人間孤島的一名凡人女子,曾為人婦,扶道師伯說與她有緣,如今收為弟子,乃是崖山大師姐。”

“哦……”

崖山掌門鄭邀點了點頭,沒話了。

長老一愣,還以為掌門要問什麽,沒想到就這樣完了。

他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掌門,這樣是否有不妥?”

“哪裏不妥?”

“剛收一個徒弟,聽說如今才堪堪煉氣,竟然離譜地排到大師姐的位置上,就連掌門您,往後見了她都要叫一聲大師姐,這……這……”

其實幾位長老當初在聽見這消息的時候,就一個頭兩個大了。

崖山什麽都好,就扶道山人不好。

偏偏扶道山人還是眼下崖山輩分最高的一個老不死,收了好幾個徒弟,掰著手指頭算算輩分,都跟現在的掌門長老等人相同!

如今來了一個大師姐,他們不都得跟著一起叫“大師姐”嗎?

原本幾位長老心裏無奈,想要找掌門討個說法,總不能叫個煉氣期的小家夥為“大師姐”吧?

這樣的話,他們幾個老家夥也委實太過丟臉。

沒想到,掌門竟然無動於衷!

外人眼中高高在上神神秘秘的崖山掌門,只輕飄飄地朝著他們一擺手,半點不在意。

“我說你們呀,在意這許多虛名幹什麽?本座還巴不得整個崖山都是輩分比我高的人呢。唉,千萬不要得罪扶道師伯,不然回頭我這掌門之位的爛攤子甩給誰去?你們都通通給我閉嘴!誰要敢壞了我的‘禪位’大事,我……”

掌門似乎思索了好久,最後眼前一亮,有了個好主意!

“誰壞我大事,我就把掌門之位傳給他!”

四位長老一聽,頓時冷汗直冒,屁都不敢再放一個。

掌門之位?

呸!

累死累活的命!誰要誰倒黴!

眼瞧著掌門望著下面索道兩眼發光,四位長老心有余悸地再次對望一眼:可憐的扶道師伯啊!

“阿嚏!”

崖山絕道。

扶道山人一個噴嚏打了出來,驚得石道旁邊浮動的雲氣都攪動起來。

正踩著一塊石頭的見愁被身後猛然出現的聲音一嚇,腳下一滑!

“嘩!”

踩著的石塊猛然被她這一滑腳踩松,竟然一下垮了下去,直直滾落!

見愁險些驚叫出聲,心都要跳出喉嚨口了。

關鍵時刻,她腳下一錯,借了一把力,才連忙扶住山壁上突出的石塊,站穩了腳跟。

這開鑿在山壁裏面的石道極為狹窄,寬闊時如一條暢通無阻的棧道,狹窄時只如一根羊腸,連踩過去一只腳都困難。

陽光只能照到石道外部的邊緣,裏面則全是崖山祖師、歷代掌門長老和出色弟子的浮雕,一張一張全在石道內側,一眼望去,極為恢宏。

見愁劇烈地喘息著,僵直的脊背緊緊貼在身後不知哪位祖師爺的浮雕畫像前,小心翼翼稍稍探出頭去,朝下面一看。

深深的絕崖下,只一片一片浮動的白雲,方才落下去的那幾塊石頭,在雲層裏打出了一個小洞。風吹來,雲漸漸流動,又將稀薄的小洞給填補上了。

只有見愁腳邊的那一塊陷下去的缺口,昭示著方才的驚險。

“真是,一個噴嚏就把你嚇成這樣,至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