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虎離山

哀怨之音在腦後響起,腦海中浮現一個溫婉憔悴的美女。

“這家夥的幽音靈咒竟然高明到這種程度?”想到背後這人的身份,姬飛晨毛骨悚然。心中默運靈神,他以白骨觀想法放空意識,避免自己被幻術迷惑。

姬飛晨之所以學習“白骨觀想法”,其中一個原因就是防備背後這人的惑神之術。

走遠之後,姬飛晨耳畔的聲音漸漸消退,他松了口氣。

“又是青衣師姐?”蕭瑩神出鬼沒,突然出現在姬飛晨旁邊。她眺望遠方山頭,在山崖上看到青衣女子站在那裏,如同神女望月一樣癡癡守望。狂風吹過單薄的衣裳,似乎等待姬飛晨回心轉意。

蕭瑩清然一笑:“師姐都這樣了,你還不回頭?”

“我可不願意招惹她。”姬飛晨聳肩說:“招惹她,哪怕只跟她說一句話,背後就跟著一大群爭風吃醋的人找我麻煩。”

羅青衣是青脈的弟子,而且是某位長老的女兒。據說其母乃天心魔宗的人,從小學惑心迷神之術,還有采陽補陰的秘法在身。她修為高明,並不比現在的姬飛晨差多少。但是她偏偏喜歡依靠男人,非要迷惑那些男修在她身邊轉悠,指揮那些男弟子動手,自己幾乎鮮少出手。

再者,這女不安分,陰冥宗為她大打出手的人不在少數。甚至有幾位人仙曾言將她收入姬妾,最終也不了了之。

“再說,跟她扯上關系有什麽好處。與其找她惹得一身臟,我還真不如去花街呢!”

陰冥宗並不提倡節欲,平日修煉積攢各種壓力,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發泄出來。羅青衣是墨湖中的常客,經常拉著一群男弟子在那邊鬼混。就連梁初名也是她的入幕之賓。

“師兄這話說得,難不成門中姐妹還不如外面的女人?”蕭瑩秋波一蕩,美目目不轉睛盯著姬飛晨。

姬飛晨懶得理她。

蕭瑩跟在姬飛晨身邊打轉,望著遠處看了一眼,有意無意靠近姬飛晨:“她們不行,小妹可十分樂意侍奉師兄。”

“你?你修煉的《神月經》必須保持處子之身,你敢跟我破身?”姬飛晨不屑道:“不修煉到人仙境界提前破身,你這輩子再無望窺見無上大道。”

白月一脈拜月修行,但是和玄門參太陰、凝月華不同。她們的拜月,拜的是九幽冥月。她們認為在天地無光的月食之夜,象征月亮的死亡。天空中會生成一輪黑色的月亮。這輪月亮照亮九幽,是亡者之月,至陰至邪的象征。

“行了,說正題。你不好好修煉,來找我作甚?”

“師兄這次外出,可是為黑月洞的魔狐?”蕭瑩手一翻,同樣亮出籠子,並且揚著手中符箓,和姬飛晨手中的東西一模一樣。

“哦?你也是?”

“師兄可知道最近門中出了什麽事?”蕭瑩趕上姬飛晨的腳步,二人並肩而行。

姬飛晨搖頭:“不曉得,師妹呢?”

“我聽人說,黑月洞中的那只魔狐有八百年道行,他練的是心月狐道。”

姬飛晨眉頭一挑,聽出蕭瑩話中暗含之意:“心月狐乃東方七宿之一。心月狐道、九尾狐道並稱狐族兩大心法。一者修煉尾巴,成九尾而飛天。一者修煉心臟,通陰陽而升仙。心月狐的心臟吸收月精靈華,卻又因為心屬火,乃純陽火性。因此,心月狐的心臟為陰中之陽,是煉丹煉器的絕佳靈物。”

姬飛晨腦子裏飛快閃過各種丹方:“若論起來,陰冥宗需要以心月狐練功的人,貌似只有青脈、黑脈以及你們白脈?”

心月狐拜月,和白脈有牽扯。同時陰中之陽和青脈的碧磷魔火屬性類似。而黑脈更需要心月狐的心血來服藥,轉化體內陰寒之氣。

姬飛晨面帶警惕之色,不著痕跡和身邊人拉開距離。

蕭瑩苦笑:“師兄何必如此?這次全因你黑脈之事,才驚動我們各方下手。”

姬飛晨這幾日苦練雷法,沒有關注門中情況,挑眉看向蕭瑩,示意她繼續說。

蕭瑩道:“古來,一山不容二虎。黑脈的黑池師叔要煉‘玄冥七竅丹’晉升地仙,你覺得你們黑脈是幫他還是不幫他?”

這一說,姬飛晨馬上明白究竟。

天仙至貴,玄正大洲幾乎不得而見。地仙已經是各大門派中流砥柱般的人物。多一位地仙,就意味著戰力增強一分,從大局上看的確很好。

可是從個人來說呢?

黑脈誕生另一位地仙,那麽他和坎冥殿主的關系怎麽算?黑脈只有一個秘境,要不要分他一半?哪怕是師徒,魔門之中也會產生各種糾葛。

畢竟魔門崇尚武力,並不向玄門那樣刻板要求師徒關系。如果黑池上人晉升地仙,絕對會搶奪坎冥殿的主權,黑脈之中勢必進行內鬥。

再者,黑池上人可是姬飛晨師祖所養的一條大魚。原本是準備收割大魚,當做自己晉升天仙的資本。現在突然跳上岸“化龍”,並且搶走自己一半的權利,老殿主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