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我叫林安,我的故事剛剛開始

(一)

這樣古怪又真實的夢,讓不二身臨其境。

外面傳來唐仙和劉明湘說話的聲音,他反而覺得像是在夢中。

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

是因為蚩心在靠近自己,還是因為步入地橋境後新得到的【憶往昔】神通?這門神通源於燭二的時間法則,現今烙印在識海的黑白卷軸中,功效還有待探索,但大抵是與追溯往昔有關的。

如果這兩個夢是過往真實發生過的往事,那就很有值得細究的地方。

比如,神秘的祭壇,鮮血匯成古怪的圖案——照楚月的話,喀則古城是血祭族人所建設,喀則城裏有一個可以讓死人復活的祭壇……

血祭族——祭壇——流淌的鮮血——古怪的文字。只憑直覺,就可以將夢中的祭壇與古城的祭壇扯上幹系。

那個熟悉的身影為什麽會出現在祭壇裏?他手中黝黑的石頭的是什麽?會不會就是爹娘手裏的那一塊兒——亦就是後來掛在自家脖子上的那一塊兒。

楚月曾經說過,“我的對手在找一個石頭,跟古城有關,我也在找——如果讓他們趕在我前面,我會永遠消失。”

楚月口中的石頭,跟熟悉身影手中的石頭,還有自家的石頭有什麽幹系?會不會就是同一塊兒吧。

還有,祭壇上方模糊的面孔又是誰?

(二)

在第二個夢裏,山洞無疑是自己和歲月初次相識的洞府。

墻上掛的字,字跡清秀中帶著少許生澀,不二第一次看見的時候就覺得仿佛在哪裏見過,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竟然是母親所書。

這便怪不得了。那個時候,娘親多半學會人族文字不久,故而生澀發緊。後來她寫的字漸漸流暢,便與這字跡很有些區別。這首詩論起意境用詞都算平平,想來也是因為那時母親對人族詩理不大精通的緣故。

“一日難忘,終身不悔。”這幅字多半是母親寫給爹爹的情詩。

藏頭藏的這麽明顯,第一次居然沒有看出來,他真是蠢得不可救藥。

“不羨乘鸞並長空,悔生孤角從此棄。”兩個人倒是並了長空,留下他一個在冷漠的世界孤獨,於心何忍啊?

爹爹和娘親口中提到了裂谷戰。這裂谷戰是否就是百多年前的那一場裂谷戰役?

不二摸了摸儲物袋,娘親給他的黑石就在裏面。隔著儲物袋,他也能感覺到石頭微熱的溫度。

夢裏的山洞,他已經有些熟悉了。

傀蜮谷試煉的時候去過兩次,第一次是與歲月的初遇,被“小灰球”帶過去,接著被追殺了滿山滿谷。第二次卻是因為逃避歲月的追殺,又被小灰球帶了去。

第二次,他從字畫中找到玄機,找到了七門七洞的入口。

這讓他想起之前作過的一場夢——

頭頂長角的人在祭壇遇到強敵,一路逃到四處都是怪異植物的山谷中,鉆入一個黑漆漆的山洞裏。強敵追至,他又一個猛子沖入山壁之中,闖入一個詭異幽暗的空間裏。他沖著無盡虛空一揮掌,竟然轟出了七個通往異世界的門洞。門洞各泛藍,赤,青,紫,白,黑,無色透明,七種光幕。他面露慘笑,肢體崩離解析化作七道霞光,鉆入七個門洞之中,消失得無影蹤……

就在他消失的瞬間,一團血色霧氣出現在幽暗空間裏,化作一個長著許多觸手的異族人形。站在七個門洞之前,觀察了許久。又伸出觸手,向頭頂射出一道血光,一個空間通道被憑空打開——另一端竟與先前的祭壇相連。異族人化作血霧,鉆入空間通道,返回了先前的祭壇……

聯系前後兩場夢境,可以初步推斷,他之前在傀蜮谷秘境中發現的七門七洞便是自己似曾相識的這道身影所為。他究竟是誰,為什麽要去祭壇,在祭壇裏遇到的敵人又是誰,化作七道分身又各自去向何處。

諸多疑問盤旋在他的頭頂,似乎古城之行遠遠沒有自己所想的那般簡單。

(三)

喀則城再次震動,像是有人在地底下托著大地的盤,輕輕搖動。

窗台邊的木桌被晃得直響。

胸口有些發熱,他從裏面取出血祭族人的碎片,此刻正發著淡淡紅芒。

“師兄。”

窗外傳來劉明湘的聲音,“快出來看看罷!”

他打開窗子徑直遁了出去。禿角建築前面的空地上,楚月,秀秀,易萱,李苒,劉明湘都出來了。

隨著大地緩緩的震動,一座浩瀚壯闊的城池虛影自地底徐徐升起,日光為城池遮掩,在一片極為廣闊的領域內投下巨大的暗影,天地間驟然變暗。

兀起的城池遠比它正在分離的喀則城浩瀚壯闊、氣勢磅礴,城池最高處三個圓形法壇層層相疊,法壇中央一個青銅尖頂高聳入雲,夕陽的光不知如何穿破厚重的雲層鍍在青銅尖頂上,仿佛一把金色利劍直指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