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已無退路

“危言聳聽！”太尉李繼鵬的話音未落，宰相段飛宇就嚴厲駁斥，“陛下，臣認為這件事情要實事求是。首先，妖族先前已經允諾，滅掉傲雲帝國之後，就會收手。而在妖族攻擊傲雲帝國期間，妖族無數次經過我們邊界，卻一直都是秋毫無犯。如此，足以說明妖族的誠意。其次，妖族這次宣戰的根本原因，是因為皇甫明擅自出兵、救走了妖族的仇人不說，反而殺害了不少妖族子民。從這兩點看，不管妖族是否有野心，至少我們並不占任何道理。所以，臣認為，我們應該首先向妖族道歉，看看是否有辦法彌補妖族的損失、並讓妖族撤兵，消弭兵災。”

太尉李繼鵬冷哼一聲，“如果妖族不接受呢？”

“殺皇甫明！”宰相段飛宇語氣猙獰，說出了最殘酷的決定。

如此，讓滄瀾帝國皇帝也忍不住了，“宰相，按照你的意思是說，如果妖族接受談判，我們要將皇甫明交給妖族處理，這顯然不會有活路。而要是妖族拒絕談判，我們還要殺皇甫明？為何？如果妖族拒絕談判，那皇甫明可是帝國難得的統帥！”

“陛下，如果妖族拒絕談判，那就意味著慘烈的戰爭。屆時，必然生靈塗炭。而作為引起妖族宣戰的罪魁禍首皇甫明，必須要給天下一個交代。同樣，陛下也需要用皇甫明來平息民憤！”

朝堂上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說話。但沉重的呼吸，卻似乎表明洶湧的暗濤。

沉默好一會，太尉李繼鵬開口道：“皇甫明是帝國難得的帥才，殺一個皇甫明，等於廢掉帝國三成的戰鬥力！”

“但如果殺皇甫明能平息民憤，能讓百姓並肩作戰。那麽，皇甫明死得其所。況且，自古時勢造英雄，民間從來不缺少能人，只要戰爭持續進行，只要陛下發布求賢令，自然有數之不盡的能人出現、匯聚在陛下的左右。”

李繼鵬大怒：“陛下不可！皇甫明威望甚高，而且此次是英勇救人。無論如何不能殺皇甫明。否則，軍心將散，屆時全國上下，兵無死戰之志、將無必死之心！”

朝堂上，一眾百官看看宰相、看看太尉，兩人說的都有道理，一時間眾人也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宰相卻冷笑一聲：“皇甫明威望很高不假，但皇甫明卻不知珍惜、反而擁兵自重。調動軍隊竟然不需要兵符。平常也就罷了，要是大範圍戰爭起來，皇甫明聽調不聽宣呢？”

這話夠狠，幾乎就是在說——功高蓋主了，皇甫明有造反的力量！

李繼鵬目瞪口呆，卻還是不想放棄，“可是……完全可以讓皇甫明將功抵罪啊。皇甫明真的殺不得！否則全國上下軍心必亂！”

滄瀾帝國皇帝聽得皺眉頭，皇甫明功高蓋主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但皇甫明殺不得，也是事實。真要殺了皇甫明，全國軍心必然會崩潰。

這可真的是左右為難。

宰相淡淡的一笑，幽幽說道：“如果是自殺呢？”

哢嚓！好像一道閃電劈過滄瀾帝國皇帝、以及太尉李繼鵬、以及所有人的心頭。

稍微一頓，宰相段飛宇繼續說道：“陛下，我們先派人與妖族交涉，看看妖族是否願意接受道歉、並停戰。如果不能，那麽只能下令全國抗戰。我們不能成為第二個傲雲帝國。但不管如何，這次戰爭表面上看是皇甫明引起的，因此皇甫明不得不死。只有皇甫明死了，百姓才能平息怒火；只有皇甫明死了，陛下才能號令三軍。但皇甫明不能死於陛下之手。要讓皇甫明自殺，才能解決所有問題。”

這……皇帝有些猶豫。讓人自殺？誰願意啊！

宰相段飛宇語氣似有哀嘆，“陛下，這件事事情讓臣來辦吧。”

滄瀾帝國皇帝微微點頭。皇甫明的命運，也被畫上了終點。旁邊太尉李繼鵬張了張口，卻是一個字說不出來。接連兩個功高蓋主、聽調不聽宣的帽子扣下來，皇甫明不死也得死！

臨走之前，宰相又補充了幾句：“為彰顯陛下的仁慈，請陛下暫時軟禁傲雲帝國的殘部以及皇甫家族的人，並保證他們不受傷害。”

滄瀾帝國皇帝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宰相退出大殿之後，直奔皇甫家族，找到了皇甫明。

茶水端上，揮退左右，客廳中就只剩下宰相段飛宇和皇甫明兩人。笑容從段飛宇面容上滑落，一點“憐惜”浮現：“皇甫兄，你知道你現在的境況嗎？”

皇甫明似乎不為所動，答非所問：“好算計。”

宰相靜靜的看著皇甫明，好一會，才緩緩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盒子，推到桌子中央。“皇甫兄，我們相交多年，我是什麽人你清楚。為了這個國家，我賠上了名譽，我以後必然是一個遺臭萬年的奸臣，後代將會以我為恥。但，有些事情，總需要有人去做。人族承平已久，全國上下都不想戰爭。而陛下，其實是最恐懼戰爭的那個人。但如今，我們總不能換個皇帝吧。所以，我只能逼著皇帝做出死戰的決心。而且你別看一個個將領什麽的叫囂著戰爭，真要爆發必死的戰爭，這些人八成會帶頭逃命。你不用懷疑我的判斷，軍事上我不如你，但對國家的掌握和觀察、對人心的把握上，你不如我。如果想要帝國能勇敢的抵擋妖族入侵，那麽，我只能徹底斬斷陛下的退路。逼著陛下去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