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 純白世界,安心笑容

“真色墨中生、行馳宇宙間,未得臻形前如何行馳宇宙間?那時我族的護身妙法之一便是‘沁色’,展露真色、引人入道,現在想一想,還真挺懷念那道法術的。”下治真尊笑吟吟地給火星上的今日仙家們解釋著:“可惜,法術事情不得十全十美,總有取舍……進化臻形後,真色永固於身、骨、心、神,想要再沁染今日仙魔就不容易了,不過是值得的,咳,具體為何值得你們就不必知道了,就說眼前事情吧。”

下治指了指天上蜃景:“沁染今仙很難,可沁染古仙去易如反掌啊……哈哈,古仙視我等為仇敵,時刻準備與我們廝殺,卻不曉得他們根本不能靠近我族,否則就會皈依真色,古仙恨我們,我們卻從未憤恨過他們,就算他們的仇恨再如何深刻,總也不能否認:他們就是我們,正神與古仙本就是同命共生的神族!”

“而我族得進化、大圓滿也大完美,幸存下來的古仙卻還是老樣子,本為同命共生、如今身魂又有如此巨大差異,他們怎麽擋我們?怎麽能抵擋我們把他們帶入永恒中來。”

蘇景人在激戰中,會同同袍死守火星,催轉劍火抵擋著墨巨靈一波又一波的猛攻,下治真尊的話他只當耳邊風,聽過就算了,但天上的蜃景他看得清清楚楚,當古仙被盡遭墨色沁染時蘇景就給金童打出來靈訊,告訴這孩子:逃!

除了墨巨靈外,誰都不曾想到古仙竟然這樣簡單就從誅墨者變成從墨者,可是該發生的已經發生,金童唯一能做的只有逃……

下治愛說話,合桃卻沒他那樣啰嗦,他只是笑吟吟地望著金童。

一個孩子耍聰明、結果反受其害,這樣的戲碼挺好看的,合桃喜歡看。

那尊琉璃的佛,臉上沒了刻意的笑容,眼中沒了做作的邪佞,他完完全全地愣住了,神情凝固雙目暗淡,很僵硬地環顧四周,用大真西靈石煉成的金身實在太純凈和剔透了,以至他心神失守時候,心底所有的情緒都流露目中,任誰都能輕易讀懂他在想什麽……

震驚,怎麽可能會這樣;失望,輸定了,他以為自己掌控大局,原來只是一個孩子把吃飯的木勺誤認做殺人利器;痛苦,在父親的靈前一敗塗地,輸得這麽幹脆,他會失望吧,父親的失望無疑就是金童最最深刻的痛苦;還有……決絕。

“逃?怎能逃呢。”金童喃喃自語,他收到了蘇景的傳訊。

金童可以逃,他的生命就是偽佛生平第一得意之事,他圓滿繼承了偽佛的衣缽,雖還不能說青出於藍,但今時金童也穩穩踏入巔峰境界,比著全盛時的偽佛不遑多讓。

金童如果發力逃走,重傷難免但逃生的機會還是有的,他的強大毋庸置疑,他大可將偽佛的神位收入袖中然後突圍,只是在金童心裏:當神位離開西天,這“證名”又意義何在!

來這世上已經不短時間了,金童生命中最難過的一刻莫過奪命之初,發現父親被埋葬靈山;而生命中最最歡樂的時候莫過於得知蘇景說服佛祖……那種快樂很難形容,是一道始終壓在心底的沉重力量忽然得到宣泄,繼而全身舒泰的美妙感覺。

偽佛是神是魔金童並不關心,西天聳立的一尊神牌正位就是“父親”曾經聲名遠播、威震宇宙的證明!

偽佛於西天立道,他的神牌只有擺放在靈山才有意義。

金童知道自己已經演砸了,但是……無妨!父親的神牌尚在靈山供奉,神位前尚有金童守護!

全無過渡的,金童就在發愣中、僵硬中暴起發難!

金童面前有無盡古仙無盡巨靈眾多黑王冠兩座大尊還有一座蒙天巨艦,金童身後只有一座孤零零的神牌,供奉龕前的三株清香已經燒至末位,堪堪熄滅。

滾滾寒煙自金童身內沖騰而起,金童縱身,一個人的沖鋒。

合桃大尊一哂,金童要逃他會全力追殺,金童要戰他會奉陪到底,來回來去也還不是“我必殺他”這一個結果,哪有什麽新鮮的,合桃揮揮手,巨艦上諸陣並起,墨色神雷席卷金童,剛剛歸服的古仙蜂擁而上,墨巨靈大軍集結重陣催法轟殺,萬千兵馬萬千法術就只有一個目標,那尊琉璃剔透的佛!

轟隆巨響,巨艦神雷齊齊打中金童。

不見閃避,也沒有法術抵擋,只有一口鮮血噴出和泉湧之淚。

金童的眼淚落下便會化作璀璨寶石,他的鮮血如是,脫口即化作赤紅水晶,他就硬抗了巨艦的一次齊射,而他周身散出的寒煙越發濃重越發激烈,短短刹那便已成鋪天之勢!

虛無縹緲的寒煙濃重得幾近凝結實質,與之鮮明對比的,原本清晰實在的琉璃之佛,身相迅速地虛晃模糊起來。

沖鋒不停、騰煙不停、流淚也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