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抽個風,上上樂

十六在肚子裏種出來的西瓜很甜,烈小二作證,他正在吃。

蘇景顧不得吃西瓜,望向甲添:“陛下的法度當已準備好了吧?”

即便甲添說不聽現在應該沒有生死大難,蘇景又怎能不急,買賣談好對方答應幫忙一直不用手只動嘴,蘇景卻始終不曾催促:

道理簡單,他能察覺甲添說話時候身周靈元微微震蕩,對方是在說話,但是也沒閑著,正在暗中蓄勢行法。此事急不來,出手前他得聚攏力量,蘇景只能等待。

直到此刻,甲添身邊靈元歸復平靜,說明他已完成蓄勢,可以施法了。

果然,甲添點頭:“可以了。”話音落,他的身形微一模糊,一個甲添向前邁出一步……

甲添還在原地不曾稍動,甲添向前邁出一步,兩個甲添。或者說,又一個甲添從甲添的身體中走了出來。同個時候蘇景擡手彈出一道火星,向著邪廟西北飛去。

“新走出來的甲添”身形一閃,快如飛煙追逐蘇景打出的火星而去。

再眨眼,蘇景手指跳動,一道道火星向著邪廟個個角落打出;蘇景面前的甲添身形模糊,一個接一個的甲添連續出現,分作四面八方,每個甲添都在追逐著蘇景打出的火星。

短短三息間,蘇景彈出飛火金星一百三十三道,甲添也散出“影身”一百三十三尊。

飛火金星落處,無一例外皆為邪廟的重位法眼。甲添“影身”隨火星指引進入法眼,到了地方盤膝一坐,活生生的萬歲爺就此化作一枚晶瑩剔透的琥珀寶石。

琥珀,上古時樹膠融化、滴落,正巧掉落在蟲豸身上,蟲兒掙紮不出被困死其中,樹膠漸漸凝固沉入地底經漫長歲月打磨化作剔透寶石。相比其他寶石,琥珀除了要看光澤、看成色外,還要看內中蟲兒的品相,相傳有大琥珀如鵝蛋。內中困了一只小蛙。極巧的是蛙舌射出正黏了一只蠅還未及收回口中,在中土世界是罕見珍品。

甲添的琥珀不小,一律嬰兒拳頭大小,但內中封印的並非蟲豸。竟是一個個“孩童”。

半寸不到、面目稚嫩卻穿黃袍帶龍冠的小小小娃。細看面目。個個都和甲添長得一模一樣……一百三十三枚“琥珀法身”入邪廟法位。

甲添助法琥珀入陣,邪廟力量暴漲,蘇景頓覺周身一輕。風暴給他的壓力減弱許多。

兩人未曾對這番法術做過半字交流,但又何須再商量,陷落“淩亂風”中,無論後面如何破掉這可怕風暴,最先要做的事都是:固基。

邪廟是抵禦亂流猛攻的基礎,甲添須得幫忙加固這“基礎”,但此境為蘇景法域,甲添力量要如何融入邪廟須得蘇景指引,所以才會有了剛剛的“火星指引、分身追隨。”

蘇景對面,“真正甲添”面露微笑,他覺得還算滿意。並非自己的法度如何,甲添滿意的是彼此的“配合”,要是這等小事兩人間也要廢話半晌,實在無趣得很。自己的琥珀分身一踏出來蘇景就應該明白怎麽回事,果然如此。

“固基之後還須得‘定盤’。”甲添對蘇景道。

蘇景早已想好,回答:“面南背北,陛下所在、四向安穩。”

甲添聞言面露開心,笑道:“好!”揮揮袖子鎏黃金嵌寶石的九龍大座落地,甲添抖長袍安然落座!

風無向,空間混亂,而蘇景小乾坤被漸漸侵蝕,只能堅持不到一天,此時邪廟不僅需要“固基”還須得“定盤”:定出自己的四向。

陷落風暴中,邪廟隨風飄搖,但那又如何,外間亂就隨它亂,真正要緊的:想要破風就先要堅守;想要堅守就得保住“自己的方向”,否則一天之內法域內也會方向混亂,屆時麻煩無限。

小乾坤的日升日落就快被毀,蘇景定不住方向,但甲添能,所以蘇景就再請他來做給自己邪廟定盤的那顆星。

九五之尊,面南背北,甲添所向即為南、所背即為北!不過這個“南、北”並非真正的南北,它們只是個“標志”,用來釘住邪廟內“橫平豎直”、用來保證邪廟內“向前走就真的是向前、向後退就真的是向後”的標志。

看似平平常常的一坐,其實是甲添的浩大法力。

他亂我不亂,不管這場風暴混亂無向,不理這座宇宙的真正方向,我雙目所望即為南!

邪廟暫時安穩,蘇景對甲添抱手一揖:“再請陛下指點破風法門。”

甲添道:“抽風。”

“說仔細點。”蘇景沒太客氣,單靠“抽風”兩個字他可不知道該怎麽做。

“風為法,看似無端無序,實則暗藏玄機,只是你我看不出。”甲添的聲音緩緩。

無需琢磨,蘇景直接點頭:“我懂。”風中激流彼此對撞彼此絞殺,全無規律可循,可實際裏是有規律的,否則不可能把方向抹殺掉。就是從“風殺方向”這一重來看,這團亂風其實已經是法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