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劍始劍終,魔作沙門(第2/2頁)

“與你作對?”蘇景笑了。

無漏淵、墨靈仙那些“閑雜人等”統統拋開一旁,只說今日蘇景與極樂的惡戰從何而來?佛家來奪寶,發現寶物難馴佛祖顯身要蘇景皈依,這才挨了一棍……

“不受勸誡、不入西天,就是和你做對了?”蘇景反問,邊問邊笑:“按照這種說法,仙凡兩界、只要不是和尚的,那便是和尚眼中的魔、要打殺?”

“也不能這麽說,世人總總仙總總。我不問時法門空虛事無絕對,”金光中的聲音和藹回應:“但我既問,便是絕對。”

這句話說得有些雲山霧罩,但蘇景能都懂對方意思:其他什麽老和尚大菩薩來勸蘇景皈依,蘇景若不理會,佛祖不會覺得他與西天作對;可如果佛祖來問他是否皈依,就不容他再搖頭!

之前事,乍一看是因蘇景打了佛祖一棍所以惹下潑天大禍,其實錯了,佛祖面前他不肯皈依西方。就已經讓他萬劫不復!那一棍子算是白饒的。打不打一個樣,白打蘇景當然就打了。

不等蘇景再說什麽,金光中的話鋒一轉,又回到了原題:“我知你桀驁不馴。但今日一戰就算你打贏了。將來你又如何收場。星滿天、無漏淵如何會放過你。我這西天一脈就更不用說了……隨我去吧,做個和尚,大不了不持戒。也不用太聽話,偶爾能聽聽話就成了。”

第二次,佛祖再露招攬之意,且條件寬松得很,“我問即絕對”,從來說一不二的佛祖居然又來問了蘇景一遍。

再開口時,蘇景的神情、聲音皆告平靜,沒了先前的跳脫輕松,但也算不上沉重肅穆,安靜的人安靜的說:“佛告阿難:吾涅盤後,法欲滅時,五逆濁世,魔道興盛……魔作沙門,壞亂吾道,著俗衣裳,樂好袈裟,五色之服,飲酒噉肉,殺生貪味。無有慈心,更相憎嫉。”

蘇景念誦了一段經文,他竟然對著佛祖念經。

《佛說法盡滅經》

佛家講述佛法盡滅時世界怎樣的經文。

蘇景沒有過專門的佛家修行,但他好歹有羅漢金身,對佛家經傳了解得不少,以前影子和尚在鬼袍,閑聊時候也給蘇景講過經文。

念完經,稍停頓,蘇景又把剛說過的一段重復了遍,不是大段詠念,只挑出其中一句,聲音依舊安靜,語氣沒有絲毫加重:“魔作沙門,壞亂吾道,著俗衣裳,樂好袈裟,五色之服,飲酒噉肉,殺生貪味。”

佛說,末法時候,佛家真義淪落後,寺廟之中仍會有僧侶,剃光頭、燙香疤、熟讀佛經侍奉佛像,但他們只是表面上的和尚,其實為魔。

打著佛法的旗號、曲解經書的真義,以“善”為名追求私利益;以“戒”為由排除異己……

第三次,蘇景對著西方金光再重復“佛說法盡滅經”中的一段,這次只有四個字,最最關鍵的那四字:“魔作沙門。”

魔在佛門內!

本指魔比丘,指的那些披著僧侶外表借佛法謀私作亂的魔。但蘇景一句一句,都是穩穩望住金光來說。金光即為佛祖。蘇景望著佛祖說:魔作沙門。

所以蘇景口中那個魔,指得又何止是比丘。

金光懸浮西方,靜寂了片刻忽然放聲大笑:“你竟然還會念經?念得竟然還挺好聽。好聽!好聽!可惜你就要死了,不知以後是不是還會有人對我說:‘魔作沙門!’”

大笑聲中,金光消散而去——蘇景引經,無論夾雜經文內還是單獨提出來,接連三遍“魔作沙門”都足以說明其意。至此談無可談,蘇景與這個西天依舊是:生死相見!

佛祖來時無人知曉,佛祖去刻、當金光泯滅一刻,本被拉長的時間陡地回復了正常。九劍破碎片片銀光花瓣、生殺二將咆哮出口聲中飽蘊痛苦、長明大士的面色從興奮突兀變作驚懼……

星滿天生殺二將施展銀花法寶,本為困殺寶人兒的兩枚驕陽,但此刻花瓣直接被摧毀兩成有余,銀光法陣的圍困之勢立刻被攻破!

打開缺口之後,離山九劍與百裏驕陽上強光暴散,幾乎就在同個瞬間,百裏驕陽籠罩蘇景,九柄神劍回到蘇景身邊。

來不及一鼓作氣擊潰生殺二將的銀花,蘇景那邊岌岌可危,他還在以望死眼對抗巨佛的猛攻,而頭戴綠葉的佛陀身後,尚有巨碩天陽、煉骨妖風與幢幢天星轟滅,諸般攻勢將至。

將至、未至。

一線堪堪,半刹而已……

驕陽歸、九劍歸!

蘇景與百裏驕陽融身一處,九柄神劍逆襲反擊。

一直在守、在躲,堅持到現在,終於強開望死眼喚出小光明頂九劍,迎來了反攻!來自離山弟子與金烏一脈的反攻,蘇景就憑著自己,鬥戰諸方神魔!

百裏驕陽之內,傳出寶人兒一聲叱咤:“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