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七章 並翼齊飛,修山栽池

怎會不肯幫忙,根本就是他自己的事情。

若真說幫忙,倒是人家陽三郎在幫忙。蘇景立刻點頭,滿面愁容變作眉花眼笑:“你說你說,該我怎樣做。”

陽三郎一哂,全不掩飾自己對蘇景那份“看不起”:“枉為金烏弟子,這等簡單法子自己都想不到。”數落過一句,陽三郎話歸正題,輕描淡寫兩字:“雙修。”

“啥?”蘇景嚇了一跳。沒法不吃驚,雙修……這是為了喚醒不聽還是為了不聽永遠別醒。

“雙修。”陽三郎神情全無異常,又重復了一遍,之後才見蘇景瞪大了眼睛,陽三郎皺了下眉頭:“瞪什麽?你可知,若你在天外如此瞪一頭不認識的金烏,那可就要打架了。”

蘇景把眼皮放松了下,試探著問:“你所說雙修……如何修?”

“把你剛剛煉成的小金烏元神和那道……那道骸骨與我,雙烏並魂共享一副身骨……”陽三郎出言解釋,蘇景這才知此雙修非彼雙修。

誤會了,不能怪蘇景,“雙修”一詞於修行道有特殊含義,不是師兄弟兩人一起切磋、修行就算雙修的;可是也怪不得陽三郎,她是金烏,本來也沒和修家打過太多交道,會說漢話沒錯不過不是所有意思都能明白。

這和九頭大妖小相柳自稱小白臉是一個道理。在陽三郎看來,兩頭金烏並翼齊飛、共同持法就是雙修了。

蘇景笑了,雙修就雙修,誰怕誰啊。不過疑惑之處還是要問明白的:“不是說‘天不容二日’麽,兩頭金烏如何能在一起修行?”

“天無二日沒錯,不過也要分情形的,以前我與你敵對,是以我沉睡時只要你家小金烏清醒,我就會被她鎮壓,休想醒來。但現在我對你不存敵意,就可以算一算我和她之間的淵源了。”

陽三郎為神魄陽魂,與蘇景有主屬之份,道理上她和屠晚劍魂、影子和尚一樣,都能算作蘇景的一道魂魄;小小金烏涅槃轉生,有獨立智慧,可她還是蘇景的元嬰,兩頭金烏,自蘇景這邊多出了一重淵源,為同袍、為手足。

骨金烏本來是陽三郎的遺骸,後來在與蘇景的爭鬥中,被小金烏奪舍霸占,那個時候小金烏是純粹的“元神”,只有本能而無智慧,占了這具身骨後它才修得神物之靈,為真正的涅槃轉活打下最最重要的基礎……從“身骨”來看,陽三郎在前、死別;小金烏在後,開命。她倆的性命都在這一副身軀內,那算不算一個人?

算或者不算都無所謂的,關鍵在於:異命卻同身,這讓兩頭金烏的本髓契合無比。同樣一副身軀,陽三郎在其中領略“死”,小金烏在其中體味了“生”,生死大道兩烏各執一味,若能並翼齊修,當可互補有無互添強助,修行事半功倍。

合則兩利、大利。陽三郎的提議簡直是個天大便宜,不止她自己能精進神速,不止蘇景能早得旭日初光,連著元嬰小金烏的修煉都包下來了。蘇景大喜點頭,骨金烏和小金烏一起取出,交予陽三郎。

元嬰稚嫩,不能離開主人身體時間稍久,但小金烏是神物化形,算得特殊情形,現在離開了蘇景身體也能勉強棲身於骨金烏內,再加上陽三郎同源火法暖護,小金烏盡可離蘇景遠去。

正如陽三郎所說,當敵意不見、只剩淵源後,小金烏見到陽三郎再無鬥志,反倒是親近、依賴的模樣。手捧骨金烏,暖護小金烏,陽三郎又問蘇景:“你眉心怎麽回事,好不了了?跟開了三只眼似的,看著就讓人別扭,三目神跟咱們金烏一脈可沒什麽交情。”

蘇景眉心有一道傷口。之前修成金烏大唱、喚醒體內沉睡元神時候,蘇景眉心曾爆起一串火花,而後眉心就縱裂了一道寸許的口子。

憑他的體魄,皮開肉綻這等小傷,三兩個呼吸間自然收口痊愈,可是眉心的傷口全無好轉跡象,就那麽豁著、擺著。

蘇景擡手摸了摸傷口,搖頭笑道:“無妨的,待靈元洗煉過後就會痊愈。”

破境後,修者會得靈元洗煉,奈何莫耶全無生機,已死之地無以洗煉,得等會中土再說了。此事蘇景並不著急,“洗煉”永遠都在那裏等著,不用專門再回去一趟。

“要不我弄塊布個你包上?”陽三郎是真看不慣蘇景的“三只眼”。蘇景哈哈一笑,擺擺手懶得理它。陽三郎也不再多待和廢話,小心翼翼地捧著骨金烏、小金烏飛回天空。

金烏並翼,徑自去煉日,無需蘇景再做援手,蘇景這邊也忙忙碌碌,元嬰才剛剛轉活,需得做溫養功夫,為其穩固魂光命火,不過讓蘇景頗為意外的,當他依照帛絹記載動法,指引陽火真元行轉去潤澤體內靈嬰時,紅發蘇晴、金法屠晚都不受他的陽火滋潤,這兩個小娃娃似模似樣結做身印……蘇晴姿勢古怪,兩只手都簇指成鑿,左鑿戳右鑿點中眉心;屠晚的樣子古怪更甚,左腿獨立、右腿盤膝,左手拇指指天,右手除了拇指之外四指岔開、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