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 兵敗(第2/2頁)

夏兒郎輸了但卻不肯出局,剩下的少半屍煞哪管欽差說什麽,口中怪叫不休,還能站起來的繼續沖,站不起來的爬著也要沖,現在不能死,還想再吃一口活人肉喝一口活人血!

欽差為馭人,三目瞪圓聲音鏗鏘:“夏離山,聽不到本官說什麽?你白鴉已敗,還不約束你手下兵丁,速速退去。”

後轎杠、六六往地上一坐,矮了;前轎杠,乖乖使勁踮起腳尖,高了,由此小轎斜傾向上,轎內蘇景得以直視看台欽差,搖頭:“兒郎屍性難馴,我也約束不住……死就死吧,哪處黃土不埋人。”

這是什麽怪話,賭氣麽?提前就說好不爭,但還非得把自己兒郎全都打死才算完?不等欽差大人再說什麽,蘇景伸手拍了拍轎杠,細鬼兒會意,扛著小轎,腳下登風飄飄搖搖,向著場外撤去,一對小鬼兒異口同聲,威風凜凜揚聲高喝:“公子起駕,閑人避讓,阻路者罪無赦,打滅神魂永世不得超生……讓路啊……”

單聽乖乖六六的呼喊,真看不出他們是戰敗離場。

不理屍煞兵,由得他們自生自滅,蘇景走了。自哪裏來回哪裏去,退回出兵甬道,但並未去往看台或大坑外,就留在“門口”看熱鬧。甬道即為場外,不算違反規矩,也不在貴人的視線內,也沒人再管他們。

望荊王面色滿意,轉回頭與國師首徒、宰相和外姓王的家人微笑對望,目光相觸時都點了點頭:當今天下的核心人物,都曉得白鴉糖人或有個特殊身份,也都得了炎炎伯的“白鴉不爭”的傳報,還算這個糖人識相,後面有什麽事情都再說,至少眼前的豪賭中他沒攪局。

尤其望荊王,很是開心的,這馭人天性貪婪,參與甲子局不算,還專門派下親近人物來主持“零散局”,現在熱門白鴉輸了已經為他賺上了一筆。

擂中,很快,夏兒郎被屠戮殆盡,隨著屍煞軍被斬滅,看台上因白鴉糖人不濟而起的瘋狂罵聲也漸漸散去,輸了就是輸了,沒得改了,眾人的精神重新集中於剩下的十七家雪原兵。

短暫試探、陣型幾轉,混戰終於爆發,十七家兵馬絞殺於巨坑、黃沙!法術呼嘯與戰士長嗥並起,利刃閃光映襯著鮮血顏色,這坑中人命生死成了最不值錢的東西,一條命,連一聲嘆息也換不回。

鏖戰如火如荼,直到半個時辰後,局勢才明朗起來,殺威、福祿、鬼且、不歸四支兇兵果然遠勝同輩,戰陣調度嚴謹法術行轉從容,根本無需動用貴人賜下的厲害寶物,只憑自身戰力就自混戰中脫穎而出……鼓聲一陣接一陣,主擂欽差一次次起身、昂聲宣布哪城鬥敗。

沒有哪家敗兵像夏兒郎一般寧死不退,傷亡過半被判出局,主帥就把陣旗一卷收攏殘兵就此退場,別家也不作窮追猛打,繼續去鬥其他強敵。

再過燃香功夫,戰場中的情形很清楚了,四家兇兵都在,其他諸雪原的雜末兵基本被淘汰幹凈,就只還剩一家,來自雪原二的飛灰卒。

兵陣變化、惡戰暫告分解,擂中最後五支精兵稍作後撤,重新開始對峙……四家兇兵早有默契,先並力掃清全場,在各憑本領爭勝。

飛灰兵也不是傻瓜,人在局內看得明白,鬥到現在心中大概想到那四家兇兵的打算。飛灰卒收攏陣型,剩下的六百卒個個氣喘籲籲,面色鐵青,曉得自己輸定了,軍中主帥也再躊躇,要不要就此認輸。打,必敗無疑,徒增傷亡;可就此收兵,會不會惹得扶植自己的貴人不高興?

殺威、福祿、鬼且、不歸四軍卻不容飛灰多想,蓄勢三息後四軍主帥同時將手中戰旗一擺,遙指“飛灰”開聲斷喝:斬殺!

諸兇兵齊齊進軍,陣動殺機動,軍中惡卒則齊齊昂首開聲,應和自家主帥。

看台與擂鬥同抑同揚,剛剛對峙時觀戰者都屏息凝聲;沖突再起中喝彩、加油聲如雷轟動!可偌大看台、泱泱人群,無數人吼喝匯聚的巨大聲浪,竟不足以遮蔽擂場中一雙稚嫩聲音,奶聲奶氣的長息呼喝:“公子起駕,閑人退避、讓路啊。”

一雙金玉娃娃,一頂奢華暖轎,一個殘廢糖人,一個兇悍侍衛。第一敗下擂台、撤出場外的白鴉夏離山又回來了,細鬼兒飛遁急急,擡著轎子正來到了、擋在了四支兇兵與飛灰軍中間。